连素来冷峻寡言的玄素,此刻也清冷开口
“军心稳固,胜于虚礼。一场盛大婚典,可安内,亦可慑外。”其妹玄悦亦点头附和“正是!让那些关内的、江南的、辽东的都看清楚,谁才是这乱世中真正的砥柱!”
文官与武将,守旧与革新,稳妥与进取,两种截然不同的理念在朝堂上激烈碰撞,空气仿佛都要燃烧起来。
就在这争执不下、僵持难决之际,一个清越而带着不容置疑力量的女声响起
“诸位大人之争,无非‘财用’与‘名分’二事。”
众人望去,只见薛敏华自文官队列中从容出列。
她今日穿着淡紫色的官服,容颜虽因前些时日的委屈略显清减,但眼神明亮,脊背挺直,自有一股历经风波后的沉静与干练。
她的出现,让王座上的妇姽几不可察地蹙了蹙眉,但并未立刻作,只是冷眼瞧着。
薛敏华先是对王座方向盈盈一礼,然后转向奚仲“奚大人忧心财政,乃老成谋国之言。然则,大婚所需一切费用,”她顿了顿,目光扫过殿中几位重臣,声音清晰无比,“可由安西银行牵头,联合安西矿业、军械局、农垦、第一纺织、泰丰银行等十大财团,共同敬献贺仪,全数承担。不动府库一分一毫,何谈动摇国本?”
此言一出,满殿皆惊。十大财团联手包办婚典开销?这是何等手笔!奚仲张了张嘴,一时竟找不到话来反驳。
薛敏华又转向寮父与子车夫人,语气平和却暗藏机锋“寮父大人顾虑朝廷礼法与天下观瞻,子车夫人担心过度刺激关内。然而,诸位可曾想过,越是这等朝廷威信扫地、四方狼烟四起、人心惶惑无依的乱世,一场极尽辉煌、彰显富足与安稳的盛大婚典,其意义何在?”
她微微抬高声音,目光灼灼“它如同一座黑暗汪洋中骤然亮起的灯塔!告诉天下惶惶不可终日的百姓、告诉那些怀才不遇的士人、告诉那些彷徨观望的豪杰——世间尚有乐土,尚有明主,尚有希望!它将吸引无数人才、财富、民心,如百川归海,汇入我西凉!这,难道不是比恪守那早已腐朽的朝廷礼法、顾忌那些自顾不暇的诸侯脸色,更为重要、更符合西凉长远利益的大事吗?”
“说得好!”
一声带着难以抑制的激动与赞许的轻呼,竟是来自王座之侧。
众人愕然望去,只见妇姽微微前倾了身体,冠冕玉旒轻晃,她那双原本带着审视与冷淡看着薛敏华的美眸,此刻竟亮得惊人,里面充满了前所未有的欣赏、认同,甚至是一丝……找到知音般的欣喜。
薛敏华这番话,不仅完美解决了财政和礼法的难题,更是将大婚提升到了争夺天下人心的战略高度,句句说到了妇姽最深处的心坎上——她渴望的,不正是这种毫无保留的、宣告性的、能将我与她彻底绑定并推向至高荣耀的仪式吗?
几日前的猜忌与厌恶,在此刻薛敏华展现出的“价值”与“忠诚”(至少是立场一致)面前,竟冰消瓦解了不少。
薛敏华感受到妇姽目光的变化,心中了然,面上却依旧恭谨,对着王座再次一礼“此乃妾身与十大财团同仁的一片赤诚,亦是为西凉万年基业计。望王上、王妃明鉴,准予大婚如期隆重举行。”
殿内一片寂静。奚仲、寮父等人面面相觑,薛敏华已将最大的两个反对理由化解,且抬出的理由他们无法轻易驳斥。武将们则个个面露得色。
我端坐于上,将这一切尽收眼底,心中亦是百感交集。终于,我缓缓开口,声音带着一锤定音的决断
“薛夫人所言,深谋远虑,老成谋国。十大财团忠心可嘉,其议甚善。寮父、奚仲等卿所虑,亦是为国操劳,本王心领。”
我的目光缓缓扫过全场“然,非常之时,当有非常之举。我西凉立世,不靠苟全于腐朽礼法之下,不赖算计于锱铢得失之间。靠的是民心所向,人才所聚,军威所慑!这场大婚,便是我西凉向天下出的最强音!”
“典仪司、礼部、钦天监听令即日起,全力筹备大婚!依最高仪制,务求隆重辉煌,彰显我西凉气度!十大财团所献,专款专用,不得靡费。一应细节,由薛夫人总揽协调,各部务必通力配合!”
“臣等遵命!”殿中响起整齐的应诺声,无论心中作何想,此刻无人再敢公开质疑。
朝会散去,殿外寒风依旧,但似乎有什么东西已然不同。
妇姽紧紧握住我的手,指尖微微颤抖,眼中光彩流转,那是混合着巨大喜悦、释然与对未来无限憧憬的光芒。
而薛敏华退下时,与我目光短暂相接,那里面除了公事公办的恭谨,似乎还多了一丝难以言喻的、复杂的释然与深藏的谋算。
大婚的齿轮,在这一场激烈的朝堂博弈后,终于无可阻挡地彻底转动起来。
迪化城上空,那铅灰色的云层深处,仿佛有一道金色的缝隙,正在悄然裂开。
大婚的日期,如同悬于迪化城上方的利剑,一旦落下,便再无人能阻其势。
自那日朝会定策,整座城池,乃至整个西凉,都被卷入了一场盛大而精密的狂欢筹备之中。
官僚机构的齿轮以前所未有的效率咬合转动,而驱动这一切的核心——我的王妃妇姽——则展现出了一种近乎偏执的、混合着狂喜与焦虑的掌控欲。
她对我“侍奉”得越无微不至,却也禁锢得越严密。
白日里,我几乎被“供”在王府最深处的暖阁中,美其名曰“养精蓄锐,以待大典”,实则一举一动皆在她的视线之内。
她想看的奏报,需先经她手;她想见的臣属,需得她准;连我想去庭院中透口气,她也必定相伴左右,寸步不离。
那些熟悉的、带着关切或敬畏的臣僚目光,如今在她面前,似乎都带上了她所警惕的“杂质”。
我仿佛又变回了多年前那个在镇北城、在她羽翼下无所适从的孱弱少年,只是如今这“羽翼”化作了锦绣牢笼,温暖却令人窒息。
而她夜间的索求,亦变得愈频繁与急切,带着一种孤注一掷般的渴求,仿佛要透过最原始的融合,将她的血脉、她的未来,彻底烙印进我的生命,以此对抗所有潜藏的不安与流言。
对此,我唯有全盘接受,以近乎征服般的激烈回应,直至她力竭求饶,方能暂息她那熊熊燃烧的、对于“嫡长子”的渴望。
钦天监呈上的几个“吉日”皆被她以各种理由驳回,不是“冲了星宿”,便是“不利子嗣”。
我终于不耐其烦,随手点定了二月初二,龙抬头,万物复苏之日。
她闻言,眼中爆出璀璨至极的光芒,再无异议。
于是,最后的准备进入倒计时。
文官系统在薛敏华的总揽与奚仲、荣夷等人虽不情愿却异常高效的执行下,如同精密的算盘。
一道道盖着西凉王金印与大婚礼宾司朱印的文书,以八百里加急的度飞向四方;宾客名单被反复斟酌,座次图修改了不下十稿;预算在十大财团的支撑下膨胀到一个令人咋舌的数字,每一笔开支却又被薛敏华与奚仲联手卡得极紧,务求“奢华可见,靡费无踪”。
武将被彻底动员,却非用于沙场。
青鸾与玄素这两位以武勇着称的女将,被妇姽亲自抓了“壮丁”,整日埋于仪仗规制、护卫布防、宴席安保等繁琐细节,与礼官争执得面红耳赤,苦不堪言。
雷焕与黄胜永两大粗豪悍将,被迫坐在堆满礼单的案几前,学着辨识金银成色、珠宝真伪、古董年份,抓耳挠腮,叫苦连天。
韩玉与百里玄霍则领着工兵营,将承运殿及周边广场装饰得锦缎铺地、金玉满堂,极尽华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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