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能拿到这本账本,或者至少弄清楚里面的暗语和真实账目那将是扳倒张癞子、甚至撼动吴良的关键铁证。
思路逐渐清晰:
证明王胖子是托儿,揭露其身份(可能是赌坊打手或黑道混混)。
找到那个塞钱袋的缺耳打手,逼其作证。
想办法拿到或破译张癞子的账本,揭露其非法高利贷和栽赃陷害的真相。
但问题来了!他现在身陷囹圄,重伤在身,如何行动?
就在这时,牢房外传来脚步声。
一个穿着狱卒服、身材矮壮、面相有些憨厚的中年汉子走了过来,手里端着一个破碗,里面是稀得能照见人影的粟米粥和一小块黑乎乎的咸菜疙瘩。
“林…林捕快?”狱卒的声音带着点小心翼翼,将碗从栅栏缝隙递了进来,“吃饭了。”
林峰抬头,认出了来人——周平。
一个在衙门里干了十几年、老实巴交、经常被赵大虎等人欺负的老狱卒。
原主记忆里,这人胆小怕事,但心地不算坏。
“周…周大哥…”林峰嘶哑着嗓子,努力挤出一个笑容,显得极其虚弱。
周平看着林峰惨白的脸和衣服上洇开的血迹,眼中闪过一丝不忍。
他左右看了看,压低声音道:“林捕快你这又是何苦得罪了张癞子和吴县尉。唉!”
林峰心中一动!机会!
他挣扎着挪到栅栏边,接过粥碗,手指“无意”中触碰到了周平粗糙的手。
他压低声音,带着恳求:“周大哥…我…我是被冤枉的…张癞子栽赃我…求您…帮帮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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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平吓得一哆嗦,连忙缩回手,紧张地看了看通道尽头:“林捕快!你…你别害我!我…我就是个看牢的…”
“周大哥…”
林峰的声音更加虚弱,带着绝望,“我不求您放我出去…只求您…帮我带个口信给我城外的一个远房表叔告诉他侄儿落难了,让他想办法给我送点伤药进来求您了…”他说着,眼中甚至泛起了泪光(部分是疼的,部分是演的),将一个穷途末路、只想保命的可怜虫形象演绎得淋漓尽致。
周平看着林峰凄惨的样子,又想到他平时在衙门虽然窝囊,但也没欺负过自己,心肠一软。
带个口信似乎风险不大?
“你…你表叔住哪?叫啥?”周平的声音更低。
林峰心中一定,立刻报了一个城外贫民区的地名和一个杜撰的名字(确保查无此人),然后补充道:“周大哥大恩不言谢这是我最后一点值钱的东西…”
他颤抖着手,从怀里(其实是之前藏在内衬)摸出一小块碎银子(大约半钱),飞快地塞进周平手里。
周平吓了一跳,想推辞,但看着那点银子,又看了看林峰哀求的眼神,最终还是飞快地攥紧了,塞进袖子里,低声道:“我下值后去试试但不保证能找到人”说完,他不敢停留,低着头快步离开了。
看着周平消失的背影,林峰靠在栅栏上,剧烈地喘息着。
这只是第一步。他需要周平帮他传递的,绝不仅仅是“要伤药”这么简单。
他要利用这个老实狱卒的恻隐之心和贪小便宜的心理,为自己打开一条传递信息的缝隙。
腹部的伤口传来一阵阵灼痛。他端起那碗冰冷的稀粥,小口小口地喝着。
味道如同泔水,但这是他维持生命的能量。
黑暗的牢房中,他的眼神却如同两点寒星,闪烁着冷静而危险的光芒。
蛛丝马迹已现,反击的序幕,将由这碗冰冷的牢饭开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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