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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5章 乱花迷人眼小艾飘了（第2页）
就在这时，酒馆中央的小舞台上，传来一阵结结巴巴、调子略显不稳的鲁特琴声。
一个穿着洗得发白、打了好几个补丁的旧袍子的年轻吟游诗人，怯生生地站到了灯光下。
他看起来非常紧张，开口演唱一首古老的、关于远方故乡的民谣时，声音干涩，甚至还唱错了一个音节。
顿时，酒馆里响起了毫不客气的嘘声和哄笑。
“下去吧！唱的什么玩意儿！”
“快滚！别打扰我们听艾略特大师的音乐（酒馆用扩音设备放的歌）！”
“就这水平也敢出来卖唱？还不如街边的狗叫好听！”
年轻的诗人脸色瞬间变得惨白，抱着鲁特琴的手剧烈颤抖着，剩下的歌词卡在喉咙里，一个字也吐不出来。
在满堂的嘲讽和酒保不耐烦的驱赶手势中，他像一只受惊的老鼠，仓皇地收拾起琴盒，几乎是连滚爬爬地逃出了酒馆的大门，背影消失在门外的夜色里，狼狈不堪。
此时此刻，恰如彼时此刻。
这一幕发生时，艾略特正被维奥莱特夫人逗得轻笑。
维奥莱特夫人看着那落魄诗人逃离的方向，不屑地撇了撇嘴，随即转过头，用更崇拜、更黏腻的语气对艾略特说：“哦，我亲爱的天才，你看那人，像不像一条被踢了一脚的落魄的狗？真是污染环境。他的存在，简直就是为了衬托你的光芒是多么耀眼夺目。跟你比起来，他们连给你擦鞋都不配呢。”
“像不像一条落魄的狗……”
“跟你比起来……”
这轻飘飘的、带着优越感和残忍比较的话语，如同一道冰冷刺骨的闪电，猝不及防地劈开了艾略特被酒精和奉承麻痹的神经！
他脸上的笑容瞬间僵住，血液仿佛在刹那间凝固。
那个狼狈逃窜的落魄身影，与记忆中无数个寒冷夜晚里，同样被嘘声和嘲笑赶出酒馆的、年轻的自己是何等的相似！
那些被泼洒的麦酒，那些刻薄的嘲讽，那些为了几个铜板而强颜欢笑的苦涩，那些蜷缩在桥洞下饥寒交迫的绝望……
一幕幕画面如同潮水般涌上心头，清晰得令人窒息。
艾略特的喉咙像是被卡住，嘶哑的几乎无法发声。
“我在干什么？”
一个声音出现在了艾略特的心底。
而维奥莱特夫人此刻的赞美，此刻的崇拜，此刻的温香软玉，瞬间失去了所有光彩，变得无比虚幻和讽刺。
如果没有夏洛伯爵的赏识，没有微光工坊这个平台，没有“万象”这个奇迹般的渠道，此刻的他，和刚才那个被赶出去的年轻人，又有什么本质的区别？
或许，他唯一的“幸运”，就在于在某个恰到好处的时刻，被一道“微光”照到了而已。
眼前这些追捧爱慕，真的属于自己吗？
如果没有微光，没有夏洛伯爵，那自己艾略特就是一条狗。
“我凭什么心安理得的享受这一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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