纪温挑了挑眉,有些不明白李总管此举的意味。
琼州府衙的宅子与上京城相比虽相差甚远,但在琼州府内,已算得上的顶好的了,而且这也是整座府城最安全的地方,李总管为何不愿住府衙,反而宁愿自掏腰包买宅子?
不出几日,李总管果然搬出了府衙。
当纪温询问时,他给出的理由是府衙人多,他想寻一处清净之地,因而搬了出去。
这显然只是一个托词,只是他既然不愿说,纪温也不好多问。
接下来的日子里,李总管时常亲至港口查看造船进度,俨然一副尽职尽责的监察官模样,只是纪温与之相处下来,却总觉得有些异常。
直到纪温收到纪老爷子自上京城寄来的一封信。
乍一看,信中通篇只写了家中琐事,但纪温了解纪老爷子,但凡传信,必定有事。
他想起了纪老爷子曾教授于他的军中隐语。
“军政急难,不可使众知,因假物另隐喻之。”
脑中灵光一闪,再次看向这封信,果然看出了不一样的内容。
这一看之下,他才知道在他离开后,上京城竟发生了如此多的变故。
江南权贵横行乡里,粮长制难以为继,大理寺卿张庭春被封为钦差大臣受命前往江南调查。
短短几句话,却透露出庞大的信息量。
在这一瞬间,纪温心中似有所悟,朝中怕是不太平了。
好在他及时避开了这些风波,当真是险之又险。
只是,他忽而想起阮濂所在的阮家似乎就是江南地带遭受权贵迫害的商户之一。
招来阮濂后,纪温将此事告知,阮濂听过,待在原地怔愣半晌。
良久,他惨然一笑:“没用的,那些人如此恣意妄为,定然是朝中有人撑腰。”
纪温出言安慰道:“这件事已激起了皇上和太后的怒火,轻易无法善了。更何况,皇上派出的钦差乃是大理寺卿张大人,定能还你们一个公道。”
阮濂忽觉眼中酸涩,他匆匆谢过纪温,狼狈的转身离去。
崇治十七年春天,经工匠反复改进,历时四个月,琼州第一艘自主制造的双桅船终于成功下海,琼州海峡再也阻挡不住琼州与内陆的联系。
身为监察官的李总管显得格外兴奋,不仅亲自登船试验,还兴致勃勃的拉着船夫询问了不少海上航行之事。
纪温随口感叹一句:“李总管似乎对航海颇感兴趣啊!”
哪知听到此话的李总管瞬间笑容僵硬,强自解释道:“咱家不过是随口问问。”
看着李总管匆忙离去的背影,纪温心中隐隐有些不安,这副做贼心虚的模样究竟是为哪般?
回到府衙后,又听师爷祝籍来报,李总管近日大量采买干粮,甚至以银票兑换了不少黄金,怎么看都像是打算跑路的样子。
纪温忽然想到闹得沸沸扬扬的江南一案,也不知张大人是否查到了什么。
他对自己的暗卫纪牧吩咐道:“这些时日看紧李总管,如有异常,及时来报。”
养心殿内,皇帝看着张廷春呈上来的密信,手中不自觉紧握成拳,面色阴沉的吓人。
李总管不在,新近提拔上来的小太监仿佛不太机灵,竟在此时向皇帝献上一盏茶水,正正触碰到了皇帝的霉头上。
他一把将茶盏砸出殿外,对着小太监怒吼道:“给朕滚出去!”
小太监吓得立刻跪地连连磕了好几个头,才膝行出殿。
殿外,另一名小太监怜悯的看向他,压低声音道:“和公公,你这是何苦?”
和公公擦了擦头上被溅到的茶水,嘴角牵起一抹笑。
殿内,皇帝独自坐在龙椅之上,满心愤怒与失望。
任凭他如何猜想也从未想过竟然是他!
这些年来,他最信任的人竟在他的眼皮子底下收受贿赂,卖官鬻爵。
若不是密信中详细列举出的一桩桩来往,他绝不会相信自己最为亲近之人背地里竟是这样一副面孔。
他贪财无度,对送上门的金银来者不拒,不仅任由地方上的权贵仗势欺人,甚至干涉吏部选官用官之事,更是以此为要挟,长期吸财无数……
仅仅凭着已调查出的那些,所收受的贿银便已高达数百万两。
皇帝想起数月前李总管破天荒的自荐前往琼州监察一事,原来在那时,他就已经预料到即将东窗事发了吗?
他顿感喉间腥甜,忍不住痛苦的低下头去。
再次抬头时,眼中一片赤红。
“来人!”
小太监连忙推门进来。
只听皇帝一字一句道:“传锦衣卫指挥使金毅,即刻启程前往琼州,务必将李德新押送回京!”
***
琼州,自那日第一艘双桅船建成下海,李总管再也没有来过港口。
但纪温丝毫不敢放松警惕,一天十二个时辰都派人在他的宅邸附近蹲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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