傍晚六点,暮色刚染亮天边的霞光,爱莲大酒楼门前的停车场已被车辆塞得满满当当,连路边都停满了前来赴宴的车子。
红色的灯笼从门楣一路垂到二楼回廊,暖融融的光晕透过雕花窗棂洒在青石板上,将“爱莲大酒楼”五个鎏金大字映照得愈发鲜亮,在暮色中熠熠生辉。
后厨飘来的红色鸡公蛇锅底的浓郁火锅香,混着卤味的醇厚酱香,在街面上悠悠飘出半条街,路过的行人无不被这香气勾得驻足,忍不住多望两眼——谁能想到,这家看起来只是中档菜馆装修的酒楼,如今早已成了滨海市最难订位的热门去处。
熊爱莲坐在父母办公室的真皮沙发上,手里转着个黄澄澄的橘子,正听父亲熊大全兴致勃勃地说起这月的营收。办公室里摆着个老式红木书柜,里面塞满了餐饮管理的书籍,书页边缘都有些磨损,看得出是常被翻阅的。墙上还挂着幅“和气生财”的字画,笔墨遒劲,是酒楼开业时一位老顾客特意送来的,如今已添了几分岁月的厚重。
“哎呀!你们父女俩就不能歇歇吗?一天到晚张口闭口都是生意。”母亲赵凡端着一杯冒着热气的菊花茶走过来,脸上满是宠溺的笑意,将杯子轻轻放在熊爱莲面前的茶几上。
熊爱莲刚要接话,办公室的门被轻轻敲了三下,声音不大,却带着几分犹豫。服务员小林探进头来,眼神有些闪躲:“爱莲姐,门口有人找你,说是……说是认识你。”
“认识我?”熊爱莲把手里的橘子塞进妈妈手里,站起身往楼下走,心里却犯起了嘀咕——这个点不是饭点,却专程来找自己,会是谁呢?
走到酒楼门口,傍晚的晚风带着一丝凉意吹过来,拂起她额前的碎发。熊爱莲抬眼一看,脚步蓦地顿住了。路灯下站着三个人,男人穿着洗得发白的蓝色工装,袖口还磨起了毛边;女人怀里抱着个小男孩,孩子手里紧紧攥着个有些破旧的布老虎,小脸蛋冻得通红。是黄新建和沈丽,还有他们的儿子黄乐乐。
以前在力达鞋厂的时候,因为黄新建的几句花言巧语,让爱莲误以为他喜欢自己,闹出过一些不大不小的不愉快。
可看着眼前三人局促不安的模样,熊爱莲心里那点微不足道的芥蒂早就烟消云散了。她快步走过去,脸上绽开一抹爽朗的笑:“原来是沈姐和黄哥啊,怎么站在这儿吹风?快进来,外面风大,别冻着孩子。”
黄新建的脸瞬间红到了耳根,双手在工装裤上反复蹭着,像是在擦拭什么,声音比蚊子还小:“我们……我们就不进去了。就是专程过来,跟你道个歉。”他说着,还拉了拉沈丽的胳膊,示意她也开口。
“道啥歉呀?”熊爱莲摆了摆手,露出一副憨憨的笑容,眼神坦荡,“那都是多久前的老黄历了,我早忘得一干二净。再说了,我长得又不好看,黄哥不喜欢我也正常——只要沈姐不误会,你们两口子和和睦睦的,比啥都强。”
沈丽抱着乐乐的胳膊紧了紧,眼眶突然就红了。她细细打量着熊爱莲——扎着简单的马尾,穿着一件普通的白色T恤,脸上连一点化妆品都没涂,看起来平平无奇,却透着一股朴实无华的顺眼。可谁能想到,就是这个看起来如此平凡的女孩,竟能召唤出天神,打跑了恶魔一般的张元,救了力达鞋厂十万人的性命!
那天之后,厂里的人提起熊爱莲,无不带着敬畏。有人说她是“活菩萨”,有人说她是“隐世的大能”,可更多的人,却在背后议论黄新建——“当初要是黄新建跟了熊爱莲,现在早就一飞冲天了。熊爱莲一家现在有钱有势,以她的实力和关系,黄新建说不定也能跟着修炼,成为高手呢?”
这些话像针一样,密密麻麻地扎在沈丽心上。她怕黄新建动摇,更怕自己在厂里抬不起头。过去,她还偷偷跟人说“熊爱莲是疯丫头,还会打人”,如今这话更是成了对自己不利的把柄,不过爱莲一直没当回事。
可现在看着熊爱莲这般坦荡磊落的样子,沈丽只觉得脸上火辣辣的,羞愧得无地自容。她深吸一口气,把乐乐往黄新建怀里递过去,声音带着抑制不住的颤抖:“爱莲,首先要谢谢你,当初救了我们全厂的人。其次……我也要跟你道歉。之前厂里人说闲话,我怕你影响我和新建的关系,就到处造谣,说你脾气不好,还会打人,想让你家酒楼的生意差一点……我知道错了,你别往心里去。”
熊爱莲听完,满不在乎地笑了起来,露出一口白牙:“嗨,多大点事儿。你看我家酒楼这生意,不是一点影响都没有嘛,反而越来越火了。”她伸手轻轻摸了摸乐乐的小脑袋,小家伙怯生生地把手里的布老虎往背后藏了藏,却又忍不住偷偷抬眼打量她,眼神里满是好奇。熊爱莲被逗乐了,又说道:“既然你们一家三口都来了,就别在外面站着了。我们这里的火锅和炖鱼,都是用大补的食材做的,孩子吃了能少生病,你们尝尝再走,就当给我个面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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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丽看了看怀里眼巴巴望着酒楼里面的乐乐,又看了看身旁满脸局促的黄新建,犹豫了几秒,终究还是点了点头。乐乐听到吃的,眼睛瞬间亮了起来。
黄新建摸了摸儿子的头,对着熊爱莲低声说了句“谢谢”,一家三口便跟着她往酒楼里走去。
穿过热闹的大堂时,食客们的目光都不约而同地往这边飘了过来。有的人是力达鞋厂的员工,认出了黄新建,便小声议论起来:
“这不是之前欺骗过熊爱莲的那个男人吗?怎么还好意思来这里吃饭?”
“真是厚脸皮,当初要是好好对爱莲,现在也不至于还是个普通工人。”
这些话像针一样扎在黄新建心上,他的头埋得更低了,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熊爱莲却像没听见似的,依旧笑着跟熟客们打招呼,径直带着他们往二楼走去。
二楼最里面有个包厢,门是上好的梨花木做的,上面雕刻着精致的莲花图案,还刻着“莲馨阁”三个字,字体清雅。服务员平时都很少来这里,因为熊爱莲说过,这是留给李星辰、陈小美等等他们这些好朋友的专用包厢,不对外人开放。
推开门,包厢里的装修比楼下豪华了不少——一盏晶莹剔透的水晶吊灯吊在天花板上,散发出柔和的光芒;墙角摆着个大大的鱼缸,几条金红色的锦鲤在里面悠闲地游来游去,鳞片在灯光下闪闪发光;靠窗的位置还放着个小巧的茶桌,上面摆着一套精致的紫砂茶具,透着淡淡的茶香。
黄新建和沈丽站在门口,脚步有些犹豫。他们在力达鞋厂一个月的工资加起来才一千多块,看这包厢的排场,一顿饭怕是要花掉他们半年的积蓄。沈丽拉了拉黄新建的衣角,眼神里满是不安,可话到嘴边,又想起自己之前对熊爱莲做的那些事,决定照顾一下爱莲的生意,终究还是硬着头皮走了进去。
“你们坐,我去让后厨准备菜。”熊爱莲把他们引到餐桌旁,转身便往楼下走去。路过后厨时,她从储物袋里取出一大块李星辰之前送来的妖兽肉,跟厨师长张叔交代道:“张叔,把这些肉切了,送到二楼莲馨阁,做得嫩一点,适合孩子吃。”
张叔愣了一下,看着那块散发着淡淡灵气的妖兽肉,随即点了点头:“好嘞,爱莲姐。这肉可是比灵丹妙药还好的宝贝,一般客人都没这口福,是不是李星辰大人回来了?”
“是力达鞋厂的老同事,也是朋友,带孩子来了。”熊爱莲笑了笑,“这肉补身体,给孩子吃正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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