边雪和大黄狗跟在陆听身后,小巷又暗又长,没人说话,光传来脚步声和风声。
风里带着股特别微妙的味儿,边雪的目光落在陆听的后脑勺上,隐约察觉他在生气,但猜不准他在想什么。
直到大黄狗叫了两声,边雪顺势开口:“你的狗跟了我们一路,你今天喂它了吗?”
“喂了,”前面的人停了停,生硬地挤出几个字,“它不是我的狗。”
“但我每次叫它‘陆听的狗’,它都会答应,”边雪问,“你给它取名了吗?”
等边雪跟上,陆听才说:“狗。”
“对,狗叫什么?”边雪说。
陆听推开院门重复:“狗,它的名字。”
“你认真的?”
“嗯。”
“挺会取名……你今天去找阿珍了?晚上没加班吗?”
陆听说:“去了,没加班。”
边雪从脑子里搜刮出下一个问题:“哦,行,那你吃了吗?”
陆听看了眼天,站在院子里捏着眉心:“你,不想说话就不要说。”
边雪一噎,准备的一堆尴尬废话,就这样被咽回去。他彻底笑不出来,自然而然地沉下脸。
陆听跟上去解释:“我没在凶你。”
边雪耸耸肩,进屋往浴室走:“知道,我没在生气。”
陆听瞥到地板上的水,下意识拉住他问:“干什么?”
“洗澡。”边雪说。
陆听挡在入口处,拉过门关上灯,语气不容商量:“今晚你别洗澡了。”
“为什么?”边雪打量他躲闪的眼神,不确定道,“你怕我想不开?”
陆听恨不得找东西把他的嘴堵上:“别说了……别乱说话!”
他冷不丁这么一吼,脖子上的青筋跟着突突地蹦。没控制好的音量把自己也吓了一跳,他戳了戳太阳穴:“祖宗,你消停点儿吧,行吗?”
陆听拍了两下耳朵,自己给自己顺气。边雪站那没动,忽然有点恍惚。
陆听比想象中敏锐,也比想象中柔软。并且当他卸下防备后,喜欢就是喜欢,讨厌就是讨厌,里头的那点柔软很容易传达出来。
边雪往客厅挪了一步:“我刚才是想抓鱼,秦老板说湖里的鲫鱼很大只。”
“溪水湾里没有鲫鱼,秦老板不知道这个,他要面子,去菜场买的,”话题被带偏了,陆听说着叹了口气,“反正不要你洗……每天都洗那么久,到底要把自己搓多干净?”
对峙几秒,边雪回沙发躺下,瞪起头顶的灯泡:“身上好脏,我不要睡卧室,今晚还要睡沙发。”
陆听的影子直直垂下来:“脖子,疼不疼?”
“疼,”边雪闭上眼说,“所以我要睡觉了。”
听声音,陆听似乎蹲了下来,他离沙发很近,鼻息在边雪的颈弯里乱窜。
边雪忍不下去,睁开眼:“鬼鬼祟祟干什么呢?”
话音刚落,视线撞在一起,边雪不动声色地往沙发里挪动,陆听便也跟着靠前。
交换过太多秘密,边雪在陆听面前,本就有一种坦诚相见的错觉。但陆听这种近乎动物的习性,第一次让他感到别扭。
只见陆听表情严肃:“你,为什么一直不拆行李?”
不等边雪回答,他进一步逼问,手语也不受控制地冒出来:“衣物和生活用品,都没有拆过,你到底为什么和我结婚,为什么托我照顾阿珍姨,就像是你要……”
边雪直起上身,微抬下巴打断:“你到底想说什么?”
“你知道我在说什么。”陆听直视他。
陆听试图抓住沙发上的手,被边雪蜷缩掌心避开。
边雪掀开被子,套上拖鞋,从陆听身边经过:“不好意思,我还是想洗澡。”
浴室的门打开又关上,老旧水管发出“吭哧”一声。陆听猜测,随之而来的是流水声,或者哪个错位零件发出“吱吱”的声响。
这些他听不见,更想象不出它们的声音。但上次周展来帮忙修水管,告诉他的卫生间里的声音很大。
陆听就这样蹲在地上,愣了一会儿,边雪刚才的语气和在大排档那次一样。
那天边雪拿出合同,仿佛演练过无数次,眼底毫无波澜,指尖在桌面上敲打。
他很少开口,只谈合约,像一个困倦的房屋中介,无声催促:签吗?快点吧,不签的话,我还得去找下一个客户。
隔着桌面,陆听嗅到不属于晞湾镇的气息。阴郁潮湿,无论举办多少次婚礼都难以冲散。
如果不是常听杨美珍提起,陆听怀疑边雪来自寒冷的北方,或者一个不存在于地图上的森林。
这是陆听第二次对陌生人产生好奇。
第一次是对杨美珍口中那个,特有出息,走过许多地方的摄影师外甥。第二次是他们签订合约那天,对摘掉所有标签、他亲眼看到的边雪。
而几分钟前,陆听盯着边雪的眼睛,并不能完全读懂里面的情绪,却再次闻到熟悉的味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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