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铜面具人的话音刚落,夜澜便已收回手。耳坠残片贴在掌心,温度高得几乎烫伤皮肤。他没有回头,也没有回应那声警告,而是将全部神识沉入识海。
幻天塔第六层微光一闪,推演瞬间完成。
此人气息与焚天谷格格不入,琴弦震动频率带着幽冥殿特有的阴寒节律。不是长老,是伏兵。
念头落定,夜澜指尖一动,雷意裹着冰息凝成一道符印,悄无声息地按在石门边缘。符纸贴上即融,像是被高温蒸发,实则渗入了阵眼裂隙,干扰了封印回路的感知。
就在对方抬手欲再弹琴时,夜澜猛然出手。
左手虚抓,石门中央的凹槽骤然扭曲,一道赤金色卷轴从虚空中被抽出。它通体由灵纹编织而成,表面浮动着古老火文,一离体便引动四周空气剧烈震颤。
《大日焚天诀》残卷,到手。
“住手!”一声暴喝自上方传来。
石台边缘火光炸裂,一名老者踏空而至。他身穿赤金纹袍,眉心朱砂印记亮起,双掌翻转间凝聚出一团炽白火焰。来人正是焚天谷执法长老炎昭。
他一眼锁定夜澜手中卷轴,怒意勃发:“私闯禁地,盗取宗门重宝,该当何罪!”
话音未落,隔空一掌拍下。掌风所过之处,岩石熔化,地面塌陷,一道火浪直扑夜澜面门。
与此同时,灰袍面具人琴弦急震,岩壁两侧跃出三道黑影。他们身披暗红斗篷,手持拘灵锁链,脚底不沾地,如同鬼魅般疾冲而来。
幽冥殿伏兵,动手了。
两股力量前后夹击,杀机毕露。
夜澜却未退。
右掌雷光暴涨,五指成爪,一道弧形雷刃横斩而出。“逆鳞斩!”
轰!
锁链应声断裂,两名伏兵被震飞出去,撞在岩壁上发出闷响。第三名伏兵强行稳住身形,正要再扑,夜澜左袖一甩,残卷化作流光没入袖中,消失不见。
幻天塔第三层开启,卷轴落入专属储物空间。外力无法探查,唯有塔主可取。
“幽瞳!”
低喝出口,一道银影瞬间掠至身侧。
半透明的少女落地成形,三尾展开,空间之力在两人周身形成一层薄如蝉翼的屏障。炎昭那一掌余波撞上屏障,轰然炸开,热浪四散,碎石横飞。
“说我们盗取?”幽瞳冷声开口,血瞳直视炎昭,“这门上的月神烙印,你们焚天谷能解吗?你们连它怎么来的都不知道!”
炎昭脸色一沉,掌中火焰微微晃动。
他当然知道石门来历不明,三百年前突然出现在地底,伴随一场大火烧死了七位长老。但宗门律令不可违,功法重宝不容外人染指。
“不管你是谁,交出残卷,我可以上报宗主,从轻发落。”他的声音低了几分,却更显压迫。
夜澜依旧站着,没有答话。
他右手缓缓抬起,轻轻按在幽瞳肩头。她立刻会意,屏障收缩,能量集中于正面防御。
“长老若真为宗门计,”夜澜终于开口,声音平静,“该问的不是谁拿了残卷,而是——为什么月神殿的封印会出现在你们焚天谷禁地?”
炎昭瞳孔一缩。
这句话像是一根针,刺进了焚天谷最深的禁忌。
历代长老都避而不谈此事,只说是祖师所得奇物。但从没人能真正激活它,直到今天。
眼前这少年,不仅打开了门,还拿走了残卷。
而且……他胸前那枚耳坠残片,为何会让守门兽臣服?
他迟疑了一瞬。
就是这一瞬,局势变了。
灰袍面具人冷笑一声,琴弦猛拨,一道黑气直射夜澜后心。其余两名伏兵也重新逼近,手中锁链再次绷紧,隐隐结成围困之势。
“东西归谁不重要。”面具人沙哑道,“重要的是——夜家余孽,不能活着离开南荒。”
话音落下,三人同时出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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