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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章 第三 君臣相得(第3页)

李世民没动,目光落在送葬的人群里——有白发苍苍的老吏,曾被魏徵弹劾过贪墨,此刻却哭得捶胸顿足;有西市卖胡饼的张老汉,捧着刚出炉的饼,说要让魏大人“再尝尝长安的热乎气”;还有几个乡学的孩童,举着自己写的“魏公千古”,字歪歪扭扭,却透着真挚。

“玄龄,”李世民忽然开口,声音有些沙哑,“魏徵说过,‘官吏廉,则百姓安’。他走了,这面镜子不能碎。”

房玄龄躬身道:“臣明白。臣已命御史台重新整理《贞观律》,凡贪赃枉法者,无论宗室亲疏,一律严惩。”

李世民点点头,转身往回宫的方向走。雪又开始下了,落在他的狐裘上,瞬间化成水痕。路过魏徵府邸时,他瞥见院墙下那丛去年亲手栽的竹,叶片上积着雪,却依旧挺拔。他忽然想起魏徵曾说:“竹有节,人当如是。”

那之后,李世民常把魏徵的奏折翻出来看。在太极殿的偏殿里,他设了一张矮榻,榻前摆着魏徵的手稿,每天处理完政务,便会坐在这里读上几页。有次读到“陛下若溺于宴乐,则臣必犯颜直谏”,他忽然笑了——想起那年元宵,魏徵指着街角卖炭翁谏言,自己虽动了气,回宫后却连夜设了义仓。

“陛下,马周求见。”内侍通报时,李世民正对着一份奏折出神——那是魏徵生前未写完的《十渐不克终疏》,字迹已有些颤抖,却依旧笔锋如刀。

马周进来时,手里捧着一卷文书,见皇帝案头摆着魏徵的手稿,脚步顿了顿。他这些年在御史台历练,性子比初入官场时沉稳了许多,却依旧带着寒门子弟的耿直。

“臣查访河南道,见当地官府已按魏公遗策,减免了流民赋税,还开垦了万亩荒田。”马周将文书呈上,“这是流民安置的名册,陛下过目。”

李世民翻着名册,见上面密密麻麻记着姓名、籍贯,甚至还有“王二柱,赎回耕牛一头”的小字,眼眶忽然有些发热。他想起魏徵总说“百姓的名字,比金册玉牒更该记在心上”,原来这老东西早就把法子教给了后人。

“做得好。”李世民合上名册,“魏公常夸你‘有经世之才’,果然没看错人。朕打算让你兼任门下省给事中,专司谏言,如何?”

马周愣了愣,连忙跪地:“臣出身寒微,恐难当此任……”

“出身算什么?”李世民打断他,指着魏徵的手稿,“魏公当年是隐太子属官,朕不也重用了他?朕要的,是敢说真话的人。”

马周抬起头,见皇帝眼中的期许,忽然想起初入长安时,在客栈里听人说“贞观天子,不重门第重贤能”,那时只当是坊间传言,如今才知是真。他重重叩首:“臣定不负陛下所托,如魏公一般,以直谏为己任!”

六、老臣之心,薪火相传

房玄龄的书房里,总摆着两副砚台。左边那幅是杜如晦的,石质温润,边缘有处缺口——那是武德年间,两人在秦王府讨论军情时,杜如晦拍案而起,不小心磕的。右边那幅是新磨的,供马周、褚遂良这些后生用。

“这是江南新贡的宣纸,你试试。”房玄龄将一叠纸推给马周,自己则拿起杜如晦的砚台,慢慢研墨,“如晦生前常说,‘天下事,非一人能成’。如今你们年轻人上来了,我们这些老骨头,也能松口气了。”

马周握着笔,指尖有些发颤。他知道,房玄龄这是在把“君臣相得”的规矩教给他——当年房、杜并称“房谋杜断”,一个善策划,一个善决断,从无嫌隙;如今房玄龄又毫无保留地提点自己,这份胸襟,比朝堂上的礼法更动人。

“房公,”马周忽然问道,“您跟陛下共事二十多年,最难得的是什么?”

房玄龄放下墨锭,望着窗外的石榴树——那是贞观元年栽的,如今已枝繁叶茂。他想了想说:“是‘信’。陛下信我们能办事,我们信陛下能纳谏。就像那年征突厥,陛下把兵权全交给李靖,朝中有人说‘李靖会反’,陛下却说‘朕信他’。结果呢?李靖一战定漠北。”

马周点点头,想起自己曾弹劾过宗室李道宗贪墨,李道宗是皇帝的堂弟,朝中都以为弹劾会石沉大海,没想到李世民当即命人查办,还在朝会上说:“马周敢言,是因为他信朕不徇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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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说着,褚遂良来了。他刚从秘书省过来,手里捧着一卷《魏徵谏言集》,是他亲手誊抄的。“房公,马兄,你们看这个!”他翻开书卷,指着其中一页,“魏公这篇《论朋党疏》,写得真是透彻!”

三人围着书卷讨论起来,从如何防止官员结党,到如何安抚边疆胡人,声音渐渐高了些。窗外的阳光透过窗棂,照在他们鬓角的白发与黑发上,竟分不清谁是前辈,谁是后生。

傍晚时,李世民忽然来了。他没穿龙袍,只着便服,像个寻常老者,手里还提着两坛酒——是魏徵家酿的那种黍米酒,不知从哪里寻来的。

“听说你们在聊魏公?”李世民笑着坐下,亲自给三人斟酒,“正好,朕也来凑个热闹。”

房玄龄笑道:“陛下来得巧,我们正说魏公当年如何‘逼’陛下停修洛阳宫呢。”

“可不是嘛。”李世民饮了口酒,咂咂嘴,“他那时天天堵在宫门口,朕去一次,他拦一次,说‘百姓刚喘口气,不能再劳役’。最后没办法,朕只能下旨停修。”他看向马周,“如今换你拦朕了,可别手软。”

马周站起身,举杯道:“臣不敢与魏公相比,但定当直言不讳!”

酒过三巡,李世民说起早年的事:“刚登基时,朕总怕自己不如隋文帝,怕百姓骂朕是亡国之君。是玄龄劝朕‘民心如水,可导不可堵’,是如晦教朕‘用兵当慎,民生为要’,是魏徵逼着朕‘一日三省’……”他的声音低了些,“如今他们走了,朕倒不怕了——因为朕知道,你们会接着把路走下去。”

房玄龄、马周、褚遂良齐齐起身,躬身道:“臣等万死不辞!”

窗外的石榴树影摇摇晃晃,落在酒坛上,像极了当年秦王府的月光。李世民看着眼前的君臣,忽然觉得,所谓“君臣相得”,从来不是某几个人的事。它是一种默契,像房玄龄与杜如晦的“谋断相济”;是一种勇气,像魏徵的“宁鸣而死,不默而生”;更是一种传承,像马周接过谏言的笔,像褚遂良誊抄的谏言集。

七、盛世的底色

贞观十七年,李世民命人画了二十四幅功臣像,挂在凌烟阁。画那天,他亲自去了趟凌烟阁,站在魏徵的画像前,伸手抚过画中老人的胡须——画师画得极像,连眉宇间的锋芒都丝毫不差。

“魏徵啊,”他轻声说,“你看,这盛世如你所愿。洛阳的粮仓堆得满了,江南的稻子熟了,西域的商队来了,乡学的孩子们能读书了……”

画像无言,却仿佛有声音在回应。李世民想起那年雪夜,两人围炉夜谈,魏徵说:“臣不求青史留名,只愿百姓提起贞观,说句‘那是个好年头’。”

如今,长安西市的胡商们确实在说:“贞观年间,做生意最安稳。”江南的农户们在说:“贞观的官,不拿百姓一针一线。”西域的使者们在说:“大唐天子,是真的把我们当朋友。”

这年冬天,马周上奏,说关中百姓提议,要为皇帝建“生祠”。李世民驳回了,在奏折上批道:“朕何德何能?要建,便建‘功臣祠’,供奉房玄龄、杜如晦、魏徵……还有那些为贞观付出的百姓。”

旨意传到民间,百姓们没有建祠,却在村口的老槐树下立了块石碑,碑上没刻名字,只刻着一行字:“水能载舟,亦能覆舟。”

马周去看石碑时,见几个孩童正围着石碑认字,一个老农在旁念叨:“这是魏公说的话,陛下记了一辈子。”

马周忽然明白,所谓“君臣相得”,从来不是朝堂上的君臣唱和,而是君王肯听百姓的话,臣子敢替百姓说话,百姓愿信君王与臣子——就像那石碑,没有华丽的辞藻,却比凌烟阁的画像更能留住盛世的温度。

贞观二十三年,李世民病重。弥留之际,他召来长孙无忌和褚遂良,指着案头的《贞观政要》说:“这里面的话,都是魏徵、玄龄他们教朕的……你们要记住,治天下,不是靠皇帝,是靠民心。”

窗外的雪又下了起来,像极了贞观七年那个夜晚。只是这一次,没有雪夜叩门的君臣,只有案头那本翻开的书,书页上“君臣相得”四个字,在烛火下泛着温润的光。

许多年后,有人问起贞观之治的秘诀,白发苍苍的马周望着长安的方向,笑着说:“不过是君王肯低头听劝,臣子敢抬头说话,百姓能安心过日子罢了。”

那时,西市的胡旋舞还在跳,贡院的红榜还在挂,丝路的驼铃还在响。而那座刻着“水能载舟”的石碑,早已被岁月磨平了棱角,却依旧立在村口,像一位沉默的见证者,看着一代又一代的君臣,重复着“相得”的故事,守着那份属于贞观的、永不褪色的温暖。

八、余韵绵长,薪火不灭

李世民驾崩后,高宗李治即位。新帝年轻,朝堂上难免有些动荡,长孙无忌与褚遂良辅佐左右,时常拿出《贞观政要》研读,遇有疑难,便召来马周等老臣议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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