武则天看着他落寞的背影,眼中闪过一丝复杂的情绪,随即又恢复了平静。她知道,长孙无忌的死,意味着一个时代的结束。关陇门阀这棵盘根错节的大树,终于被连根拔起,而新的秩序,正在她的手中慢慢建立。
长孙无忌的死讯传到长安后,朝堂上一片寂静。那些残存的门阀官员噤若寒蝉,再也不敢有任何异动。而寒门官员们则暗自庆幸,知道属于他们的时代,终于到来了。
许敬宗趁机上奏,请求修订《姓氏录》,以取代之前的《氏族志》。《氏族志》是贞观年间由高士廉主持修订的,将天下姓氏分为九等,关陇门阀位列榜首。而《姓氏录》则以官员的品级为标准,无论出身如何,只要官至五品以上,皆可入录,甚至连武则天的父亲武士彟这样的商人出身者,也被列入其中。
“陛下,”许敬宗在朝堂上朗声道,“《氏族志》以门第论高低,早已不合时宜。如今我大唐不拘一格降人才,当以功勋定贵贱,以品级分荣辱。修订《姓氏录》,可让天下士子明白,只要有功于朝廷,无论出身如何,都能光宗耀祖!”
李义府立刻附和:“许侍中所言极是!此举可激励寒门子弟奋发向上,为陛下效力,实乃强国之策!”
李治看向珠帘后的武则天,见她微微颔首,便下旨道:“准奏。命许敬宗主持修订《姓氏录》,务必公平公正,彰显朝廷奖优罚劣之意。”
《姓氏录》的修订,无疑是对门阀制度的最后一击。那些曾经以门第自居的世家大族,看着自己的姓氏与寒门官员并列,气得摔碎了家中的牌匾。而寒门官员们则奔走相告,将《姓氏录》视为自己身份的象征。
显庆四年的夏天,格外炎热。武则天坐在立政殿的书房里,看着窗外的石榴树。树上的石榴花开得正艳,像一团团燃烧的火焰。许敬宗推门而入,躬身道:“娘娘,《姓氏录》初稿已成,请您过目。”
武则天接过书稿,一页页翻看。当看到“武氏”被列入第一等时,她的嘴角露出了一丝满意的笑容。“很好,”她合上书稿,“即刻呈给陛下御览,若陛下无异议,便可颁行天下。”
“是。”许敬宗顿了顿,又道,“娘娘,近日有不少关陇士族的子弟托人说情,想求个一官半职,您看……”
“一概不准。”武则天的语气斩钉截铁,“告诉他们,若想做官,就去参加科举,凭真本事考上来。若想走后门,别怪本宫不讲情面。”
许敬宗应声退下。书房内只剩下武则天一人,她走到铜镜前,看着镜中自己的容颜。岁月似乎格外优待她,虽然已过三十,却依旧风姿绰约,眼神中的锐利与从容,更是年轻时所没有的。
她轻轻抚摸着鬓角,心中默念:母亲,您看到了吗?我们武家,再也不是那个被人瞧不起的商人之家了。那些曾经欺辱过我们的人,那些轻视我们的人,都已被踩在脚下。
窗外的蝉鸣聒噪,阳光透过窗棂,在地上投下斑驳的光影。武则天知道,清洗门阀只是第一步。接下来,她要做的,是巩固自己的权力,培养更多的亲信,让整个大唐,都牢牢地掌握在她的手中。
而那些潜藏在暗处的反对者,无论是宗室诸王,还是残存的门阀势力,她都会一一清除,绝不留情。就像清除田地里的杂草,她要让大唐这棵参天大树,只在她的浇灌下茁壮成长。
显庆四年的风,吹过长安城的大街小巷,带来了新的气息。属于门阀的时代已经落幕,而属于武则天的时代,才刚刚拉开序幕。她站在权力的顶峰,望着脚下的长安城,眼中闪烁着志在必得的光芒。这天下,终将是她的。
《姓氏录》颁行那日,长安城的朱雀大街上挤满了前来观礼的百姓。当内侍高声宣读着新录姓氏的名单,读到“武氏”位列第一等时,人群中爆发出一阵复杂的议论声。有人惊叹于这位皇后的权势,有人为寒门子弟终于能与士族平起平坐而欢呼,也有人暗自摇头,觉得此举“乱了纲常”。
武则天坐在凤辇中,听着外面的动静,指尖轻轻敲击着车壁。她知道,这部《姓氏录》不仅是对门阀制度的颠覆,更是对世人观念的冲击。千百年来,门第观念早已深入人心,想要彻底改变,绝非一朝一夕之事。但她有耐心,也有手段。
凤辇行至吏部衙门前时,正遇上一群新科进士被吏部官员引着入衙。这些进士大多身着粗布衣衫,脸上带着青涩与激动,与往日那些锦衣华服的世家子弟截然不同。为首的是个名叫张柬之的年轻人,虽出身寒门,却才华横溢,在今年的科举中拔得头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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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停下。”武则天吩咐道。凤辇停下后,她掀开轿帘一角,对张柬之道:“你就是新科状元张柬之?”
张柬之没想到能得到皇后的垂询,连忙跪倒在地:“臣张柬之,参见皇后娘娘,娘娘千岁千岁千千岁。”
“起来吧。”武则天看着他,“听说你在策论中主张‘轻徭薄赋,与民休息’,颇有见地。”
“臣不敢当,只是些粗浅之见。”张柬之起身,躬身答道。
“你的见解并不粗浅。”武则天微微一笑,“大唐虽强,但历经多年征战,百姓早已疲惫。轻徭薄赋,才能让百姓安居乐业,国家才能长治久安。好好干,本宫看好你。”
“谢娘娘栽培!”张柬之激动得声音发颤,深深一揖。
凤辇继续前行,武则天看着那些年轻的面孔,心中颇为欣慰。这些人,就是大唐的未来,也是她巩固权力的基石。
然而,清洗门阀的余波并未完全平息。显庆四年秋,洛阳发生了一起匿名信案。有人将一封弹劾许敬宗“贪赃枉法,结党营私”的信,贴在了洛阳宫的午门之上。信中列举了许敬宗收受钱财、提拔亲信等多条罪状,言辞激烈,直指其为“武后爪牙”。
消息传到长安,许敬宗吓得魂飞魄散,立刻入宫向武则天请罪。“娘娘,臣冤枉啊!”他跪在地上,涕泪横流,“那些都是诬陷,是关陇余孽在报复臣啊!”
武则天看着他,神色平静:“起来吧。若你真的清白,何惧一封匿名信?”
“可……可这封信若传到陛下耳中,恐怕会……”
“陛下那里,本宫会去说。”武则天打断他,“但此事也提醒了你,行事要更谨慎些。你的把柄若被人抓住,不仅会连累你自己,还会连累本宫,连累陛下。”
许敬宗连连点头:“臣谨记娘娘教诲,日后定当谨言慎行,绝不再给人可乘之机。”
“嗯。”武则天沉吟片刻,“你去查一下这封匿名信的来源。洛阳是关陇士族的聚集地之一,想必是那些不甘心失势的人在捣鬼。查出来后,不必惊动陛下,本宫自有处置。”
“是。”许敬宗躬身退下。
许敬宗的效率很高,不出三日便查明了匿名信的来源。写信的是前洛州刺史独孤思庄的儿子独孤谋。独孤思庄因是关陇士族,在之前的清洗中被罢官,独孤谋心怀怨恨,便写了这封匿名信想扳倒许敬宗。
武则天得知后,并未下令严惩,只是命人将独孤谋“请”到长安,安置在一处偏僻的宅院里,名为“看管”,实为软禁。她知道,此刻不宜再大兴牢狱,以免引起不必要的恐慌。但这并不代表她会放过那些潜在的威胁,只是换了一种更隐蔽的方式。
显庆五年春,李治的头风病再次加重,时常头晕目眩,甚至无法批阅奏折。太医们束手无策,只能建议陛下“静养”。李治无奈,便命武则天代为处理朝政。
这无疑给了武则天更大的权力。她开始在紫宸殿单独召见大臣,商议国事。每日清晨,她都会准时出现在紫宸殿,听取各部门的汇报,下达各种指令,处理政务的能力丝毫不逊于李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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