收到洪承畴发出的紧急军令后,前些日子才向朝廷上疏,赌咒发誓要洗刷前耻、奋力报国的各路总兵们,无人敢再有丝毫怠慢。
他们纷纷收拾麾下尚能作战的兵马,星夜兼程,火速朝着真定府方向疾驰而来。
数日之后,真定城外便已是各路边军云集,各路兵马的旌旗遮天蔽日。
杨国柱、虎大威、白广恩、唐通、马科、曹变蛟、王廷臣、祖宽等八位总兵,各自带着麾下边镇的副将、参将等相继抵达。
甚至连此前已经跑回大同的王朴,也被洪承畴一道严令重新征召而来。
在这群将领中,杨国柱与虎大威二人的情绪最为落寞。
虎大威自经历巨鹿那场血战后,部下精锐损失超过大半,如今跟随在他身边的,只剩下不足两千名疲兵。
而杨国柱的消沉,则更多源于对前程的忧虑。
他已然从朝廷的邸报上得知,定北伯卢方舟的官职改为宣府镇守总兵,这原本是他的职位。
如今官职被替,他却尚未接到新的任命。
不知兵部下一步会将他派往何方,心中不免七上八下,充满了对未知命运的惴惴不安。
洪承畴连日来不辞辛劳,亲自坐镇,整顿着这些从各方汇聚而来的兵马。
最终,加上他与孙传庭带来的陕兵,聚集在真定府内外的明军各路人马,总数达到了七万余人。
此时的真定城外,放眼望去,营寨连绵,依着地势高低起伏,星罗棋布,将真定城拱卫其中。
各营界限分明,以洪承畴督师行辕所在为核心,层层向外辐射。
陕兵的大营壁垒最为森严,壕沟挖得既深且宽,营墙也筑得最高,鹿角、拒马摆放得一丝不苟,显示出洪承畴与孙传庭带兵一贯的严谨作风。
其余各镇总兵的营盘则环绕左右,虽规制稍逊,但也旌旗林立,井然有序。
杨国柱的营区紧邻着陕兵大营,虎大威的营地规模比起其他人明显小了许多。
再旁边则是白广恩、唐通、马科、曹变蛟、王廷臣、祖宽以及被重新召来的王朴等部的营寨。
尽管各营士气高低不一,将领心思各异。
但至少表面上,那数月来溃败后群龙无首、各自为政的混乱景象已被一扫而空。
七万大军营盘相连,初步恢复了一支国家经制之师应有的规模与气象。
……
与此同时,在清河的岳托自那日决断,向关外的黄台吉发出紧急求援的军报后,便基本停止了此前在冀南各地肆意劫掠的行动。
他开始将分散在各处的,右翼清兵逐步向清河收拢。
随后,这支庞大的清兵开始缓缓地向东南移动,兵锋指向衡水、邢台一线。
岳托的战略意图已经转变,不再谋求在京南地区继续扩大战果。
而是试图进入山东,与左翼的多尔衮部尽快合流,以应对通州失守后所带来的被动局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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