汉军怎么可能来得如此之快?他们刚穿越戈壁,难道不需要休整吗?
他心头急得如同火烧,万幸之前已抢出些许时间准备,重要财物与核心人马已然聚齐。
至于那些尚未收拾妥当的附属部落和普通牧民,此刻已顾不上了!
这支汉军行军如此神速,足见其精锐程度,眼下保命、保住核心力量才是第一要务!
衮布多尔济冲出大帐,翻身上马,对身边心腹嘶吼道:
“吹号!集合所有能立刻上马的人!家族车队先行,精锐骑兵断后!向东北,往肯特山方向撤!”
在一片更加剧烈的混乱与惊恐的呼喊声中,衮布多尔济在侍卫簇拥下,带着刚刚聚拢的家族车队和八千余精锐骑兵,如同受惊的兽群,仓皇涌出营地,向着东北方向的黑暗逃去,还有一些来不及带上的财物也都丢弃在了营地中。
与此同时,卢方舟亲率的突击骑兵,正如死神般疾驰而来。
那日知道哈尔巴拉叛逃后,卢方舟立刻集结刘文秀、孙安仁、诺尔布所部的二万余汉蒙骑兵。
每人只带五日干粮与清水,在急于将功折罪、熟悉漠北路径的巴图带领下,抛下步兵与炮兵,连夜出发,朝着巴彦乌拉方向不顾一切地狂奔!
一路上,除了必要的饮马与短暂进食,全军几乎都在马背上度过。
终于在七月十二日黄昏,如同神兵天降,杀到了巴彦乌拉外围!
卢方舟勒马登上一处高坡,极目远眺,只见远方巴彦乌拉营地灯火凌乱,显然正陷入混乱之中,尚未大规模撤离。
他心中稍定,知道突袭的战机仍在!
他立即下令进攻:
“刘文秀!率本部骑兵,直插营地中枢,分割敌阵,擒杀其首脑!”
“诺尔布!”带你的人,沿营地两翼包抄,驱赶牛羊牲畜,堵截四散奔逃之敌,不许放跑一人一骑!”
“孙安仁!随我中军压上!各营齐声呐喊,以壮声势,震慑敌胆!”
最后,他拔出长刀:
“此战,降者不杀,抵抗者格杀勿论!进攻!”
“杀!”
震天的喊杀声骤然打破了草原黄昏的宁静!
二万多卢家军铁骑,如同数柄烧红的利刃,带着雷霆万钧之势,狠狠刺入了正陷入搬迁混乱的巴彦乌拉营地!
对那些还在手忙脚乱收拾的普通牧民和中小部落来说,这简直是晴天霹雳!
他们有的刚刚拆下帐篷,有的还在捆绑财物,有的正试图赶回散逸的羊群……
突然之间,铺天盖地的骑兵就冲到了面前!
陌生的旗帜在火光中迎风招展,森严的铠甲泛着冷光,雪亮的刀锋映着惊恐的面容,不时响起的火铳轰鸣声更是震得人魂飞魄散。
零星的抵抗几乎瞬间就被粉碎,有些勇敢的牧民试图拿起弓箭、弯刀反抗,却立刻被疾驰而过的骑兵砍倒。
试图骑马逃跑的人,也被从两翼包抄的诺尔布部蒙古骑兵拦截、驱赶回来。
这根本算不上一场真正的战斗,更像是一场一边倒的镇压。
天色彻底黑下来的时候,战斗也接近了尾声。
巴彦乌拉广阔的营地中,到处回荡着蒙语高声呼喊,声震四野:
“大明天兵到此!跪地弃械者不杀!顽抗者立斩!”
“定北侯爷有令,投降免死!”
火光映照下,无数吓懵了的牧民、妇女与儿童,面对如狼似虎的异族铁骑,在短暂的呆滞与惊恐后,纷纷选择了屈服。
他们放下手中的武器,成片成片地跪倒在草地上,眼神中充满了恐惧、茫然与对未来的未知。
卢方舟在亲卫簇拥下,进入已是囊中之物的巴彦乌拉核心区。
从俘虏口中,他很快得知,就在两三个时辰前,衮布多尔济确实下达了转移命令。
而在他大军杀到之际,已带着家族、核心部众与精锐骑兵向东北方向仓皇逃窜走了。
“反应很快嘛!”
卢方舟不由暗叹一声,心中既有对衮布多尔济果断弃营的些许欣赏,也有一丝未能当场擒获敌酋的遗憾。
不过,土谢图汗部的核心聚居地已被占领,其威望遭受重创,更重要的是,这片丰美草原上数以十万计的牛羊马匹,以及大量粮草、财物,已然成了他的囊中之物!
大军急需的补给问题,瞬间迎刃而解,这已是相当不错的战果。
但他也清楚,衮布多尔济的主力未损,必然会向札萨克图汗部、车臣汗部求援,三部合兵后,漠北的战事才刚刚拉开真正的序幕,真正的决战还在后面。
第二日上午,罗火、霍伟等人率领的骑马步兵和炮兵部队,也拖着疲惫步伐,抵达了巴彦乌拉。
至此,卢方舟北伐大军主力尽数会师于此。
控制巴彦乌拉全局、继续清剿残余部落、清点缴获物资、安抚投降牧民、布置外围防御……
一系列事务在卢方舟的调度下迅速展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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