冰冷的石壁紧贴着后背,粗糙的质感透过薄薄的、破烂的衣物,传递来一丝微不足道的、属于地底的恒常凉意。
陈默蜷缩在一条废弃通道的凹陷处,这里相对干燥,远离主干道,是他暂时选定的藏身点。
处理过的伤口依旧传来阵阵钝痛,尤其是固定好的左臂,肿胀并未消退,每一次心跳都仿佛撞击在受损的骨头上,带来沉闷的回响。
疲惫如同沉重的铅块,附着在他的每一寸肌肉、每一根骨骼上。
他强迫自己咀嚼着硬如石块的肉干,混合着所剩无几的清水,艰难地吞咽下去。食物提供了能量,却无法驱散那从灵魂深处蔓延开来的寒冷与空洞。
养父死了。
这个认知,在他稍有喘息之机时,便会如同毒蛇般啮咬着他的心脏。
那惨烈的画面,那嘶哑的遗言,反复在他脑海中上演,一次比一次清晰,一次比一次沉重。
巨大的悲痛和无处宣泄的恨意在他胸腔里冲撞、发酵,像一团阴燃的暗火,灼烧着他的五脏六腑。
他下意识地伸手入怀,紧紧握住那半块发丘印。印身冰凉,那奇异的、微弱的莹光在绝对黑暗中似乎是他唯一能“感觉”到的存在。它像一枚冰冷的锚,试图固定住他这艘在痛苦风暴中飘摇欲碎的小船。
“张家……”他无声地咀嚼着这两个字,仿佛要从里面榨出一点方向,一点希望。
可除了这两个字,他一无所知。世界那么大,他要到哪里去找一个只知道姓氏的、虚无缥缈的存在?
绝望的阴影,如同通道里弥漫的黑暗,一点点侵蚀着他刚刚建立起来的决意。
就在这时,一股毫无征兆的、源自骨髓深处的寒意,猛地窜了上来!
这并非地底的阴冷,而是一种活物般的、带着恶意的冰寒,从他脊椎尾骨开始,如同一条苏醒的毒蛇,迅速沿着他的脊柱向上蔓延!
陈默猛地打了个寒颤,浑身的汗毛瞬间倒竖起来。
来了……
他甚至来不及思考,一种源自生命本能的恐惧就攫住了他。
是那个东西!
那个从他记事起,就如同附骨之疽般潜伏在他身体里,被陈金水称之为“蚀骨咒”的东西!
陈金水曾千方百计为他压制,用各种稀奇古怪的药材、符水,甚至是一些看似荒诞的仪式。
这诅咒与他的身世有关,极其阴毒,一旦全面爆发,足以在极致的痛苦中蚀骨销魂,让人在疯狂中死去。
过去,这诅咒只是偶尔让他体虚畏寒,或在情绪极度波动时有些许悸动。陈默虽然知道其存在,却从未真正体会过它的可怕。
而此刻,在经历了极度的惊恐、悲伤、愤怒,身体又遭受重创、濒临极限之后,那一直被勉强压制着的诅咒,似乎终于找到了决堤的缺口!
“呃啊——”
一声压抑不住的痛哼从陈默喉咙里溢出。
那沿着脊柱蔓延的寒意并非单纯的冷,它更像是由无数细如牛毛的冰针组成,所过之处,肌肉、神经、乃至骨骼,都传来一种被无数细小尖锐之物穿刺、刮擦的剧痛!
这痛苦并非来自外部伤口,而是源自身体内部,无从抵御,无处躲藏。
他手中的发丘印差点脱手掉落,他慌忙死死攥住,仿佛这是唯一的救命稻草。
印身的冰凉似乎加剧了那寒意的侵袭,又似乎……奇异地吸引着那些“冰针”,让它们更加疯狂地朝着他胸口、朝着他握着印的右手臂汇聚!
冷!刺骨的寒冷!
痛!钻心的疼痛!
两种感觉交织在一起,如同汹涌的冰潮,瞬间淹没了他残存的意识。他感觉自己的血液仿佛要凝固了,骨骼在发出不堪重负的呻吟,五脏六腑都被冻结、撕裂。
他蜷缩在地上,身体不受控制地剧烈颤抖起来,牙齿咯咯作响。额头上瞬间渗出大颗大颗的冷汗,但体表却感觉不到一丝热气,只有那源自内部的、毁灭一切的严寒。
高烧,在他意识到之前,已经如同野火般燎遍全身。冰与火在他体内疯狂交战,冷到极致是灼烧,痛到极致是麻木。他的意识开始模糊,视线扭曲旋转,耳边响起尖锐的嗡鸣。
幻境,开始了。
不再是漆黑一片的地下通道。
他仿佛坠入了一个光怪陆离、破碎扭曲的噩梦深渊。
时而,他看见陈金水浑身是血地站在他面前,胸口那个大洞汩汩地冒着黑色的液体,眼神空洞地望着他,嘴唇翕动,却发不出任何声音,只有无尽的悲凉和失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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