纸团上的字迹潦草,却如惊雷炸响在苏云昭心头。
“小心水源,非止一处。”
这简短八字,意味着下毒者的目标可能并非仅限于少数人,而是……整个围场!若多处水源被投毒,后果不堪设想。
今日是接触猎物的内侍,明日就可能是在场任何一人,甚至……陛下!
这幕后之人,心思之歹毒,谋划之深远,令人胆寒。
“挽月,”苏云昭立刻吩咐,“你立刻悄悄去找凌墨统领,不必言明是我所说,只需提醒他,重点排查所有可能的水源,尤其是供应御帐和主要营区的。要快!”
挽月见苏云昭神色凝重,知事态严重,不敢耽搁,立刻领命而去。
苏云昭在帐中踱步,心绪难平。
送信人是谁?为何要帮她?那药草气息……她努力回想,却一时无法与记忆中任何人对应。是太医署的人?还是……与锦娘有关联的旧人?
此刻已无暇深究。当务之急,是阻止更大的灾难发生。她相信凌墨的能力,但怕只怕,对方动作更快。
时间在焦灼中一点点流逝。约莫一炷香后,挽月匆匆返回,低声道:“姑娘,凌墨统领已带人去了。他说……多谢。”
苏云昭微微松了口气。有凌墨介入,希望能及时控制住水源。
然而,她心中的不安并未散去。谢明蓁费尽心机制造如此大的混乱,若仅仅是为了投毒,似乎仍有些大材小用。她必然还有后手。
翌日清晨。
调查尚无明确结果,但围场并未解除戒严。
皇帝下令,今日所有人在各自营区活动,不得随意串营,狩猎自然取消。气氛比昨日更加紧绷,仿佛一点火星就能引爆。
御帐之前,皇帝召集了几位重臣与皇子,听取洪公公与凌墨的初步禀报。
凌墨禀道:“陛下,臣等连夜排查,在西南溪流上游及另外两处较小的水源地,均发现了残留的‘鬼哭藤’汁液痕迹,已被妥善处理。
投毒者极为狡猾,选择的水源皆非主要取水点,若非及时发现,毒素随支流缓慢扩散,后果不堪设想。”
皇帝脸色阴沉得能滴出水来:“可查出是何人所为?”
洪公公躬身道:“老奴正在盘查昨日所有行动异常之人,目前……尚未有确凿证据指向具体何人。对方行事干净利落,未留明显痕迹。”
萧景琰急于撇清关系,连忙道:“父皇!此等恶行,定是那陷害儿臣的奸人所为!请父皇明察!”
萧景珩则道:“父皇,围场守备森严,外人难以潜入并精准投毒。儿臣以为,内应可能性极大。”
就在几位皇子与大臣议论纷纷之际,异变再生!
数支淬了毒的弩箭,毫无征兆地从营地外围的密林中疾射而出,目标直指御座之上的皇帝!
“有刺客!护驾!”
“保护陛下!”
侍卫们反应极快,瞬间组成人墙,盾牌竖起,格挡弩箭。然而刺客显然早有预谋,弩箭力道强劲,角度刁钻,竟有几支穿透了防御缝隙!
刹那间,站在女眷队列稍前位置的苏云昭,看得分明!一支乌黑的弩箭,正以惊人的速度,射向皇帝面门!周围的侍卫皆被其他弩箭牵制,救援不及!
几乎是本能反应,苏云昭来不及多想,手腕一翻,一直藏于袖中的数根银针已夹在指间——这是她作为法医的习惯,银针既可验毒,必要时亦可防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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