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了第一夜不算太“太平”但总算平稳度过的经验,接下来的日子,安安渐渐适应了睡在自己小床上的生活。
虽然偶尔半夜还是会哼唧或坐起来,但大多时候,拍拍哄哄,或者哥哥周轩迷迷糊糊地安抚两句,也就重新睡过去了。
而林晚书和周凛川,则开始品尝到这“分床”带来的、意想不到的“副产品”。
最直接的感受就是——睡眠质量提升了。不用再时刻担心女儿踢被子、掉下床(新床有护栏),也不用被她偶尔的梦呓或翻身惊醒。一夜酣眠到天亮的感觉,对于长期睡眠被打断的林晚书来说,简直是久违的奢侈。
周凛川虽然向来睡眠沉稳,但能不受干扰地睡整觉,精神头也明显更足了。
但更让林晚书心中泛起隐秘甜蜜的,是夜晚本身氛围的改变。
当孩子们都睡下,房门关上,这间卧室就真真正正只属于他们两个人了。
没有了小床,空间显得宽敞而私密。
空气里,只剩下彼此的气息和呼吸声。
起初几天,林晚书还有些不习惯这种“空旷”的安静,夜里总忍不住去听隔壁的动静。但很快,她就被另一种更强烈的感觉所包围——一种久违的、只属于夫妻间的亲昵和松弛。
白天,他们是忙碌的父母,是柴米油盐的经营者,是邻里朋友间的热心人。
只有在放下一切、躺到这张床上时,他们才仅仅是周凛川和林晚书,是彼此的丈夫和妻子。
这种角色的纯粹回归,让林晚书心里生出一种奇异的甜蜜感。
她会想起很多年前,刚结婚那会儿,也是这样只有他们两个人的夜晚。
那时候日子艰苦,但心里满是新婚的羞涩和憧憬。
后来有了孩子,生活的重心不可避免地转移,许多夫妻间的细语温存,都被育儿的疲惫和琐碎所淹没。
而现在,仿佛兜兜转转,又回到了某种起点。
孩子依然在身边,爱也未曾减少,却因为这一点空间的重新划分,而让那份被日常覆盖的情感,有了更清晰、更专注流淌的渠道。
比如,现在睡前可以说说话了。不是关于孩子明天穿什么、家里缺了什么,而是一些更随意的、甚至没什么意义的闲聊。
“今天厂里技术考核,老刘又紧张得把扳手掉地上了。”周凛川平躺着,望着天花板,忽然说。
林晚书侧过身,面向他,在黑暗中微笑:“老刘就那样,人挺好,就是手不稳。后来过了吗?”
“过了,险险及格。”周凛川的声音里带着一丝极淡的笑意。
“淑芬姐今天说,感觉‘和和’最近动得特别有劲,像在肚子里练拳。”林晚书也分享着白天的见闻。
“随苏明宇,听说他读书时体育就好。”周凛川评价。
就这样有一搭没一搭地说着,声音低低的,在静谧的夜里像温柔的溪流。
有时候说着说着,一方没了声音,呼吸变得绵长,便知道是睡着了。
这种无言相伴的安宁,也让人心生暖意。
而最让林晚书心跳悄悄加速的,是那些心照不宣的靠近。
一开始,两人还是习惯性地各自睡在床的一边,中间隔着“楚河汉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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