晴毫不犹豫地从身后紧紧环抱住他的腰,将脸贴在他宽阔坚实的后背上。她能感觉到他身体瞬间的僵硬,随即是更深的放松与一种难以言喻的依赖。
“走了。”
终日剑光华大盛,化作一道撕裂夜色的流光,倏忽间消失在茫茫天际,速度快到连残影都未曾留下。
几乎只是几个呼吸的功夫,眼前景物便从熟悉的院落化作了扑面而来的、巍峨到令人窒息的擎天巨影——不周山!那宏伟的山体直插云霄,仿佛支撑着破碎的苍穹,山体之上,隐约传来沉闷如雷鸣的轰鸣与能量碰撞的爆响,即便远在山脚,也能感受到那股毁天灭地的威压。
易风御剑悬停,目光如电,扫视着上方混乱的能量乱流与隐约可见的神力光华。就在他准备催动剑光直冲山顶战场的刹那——
“留步,林易风。”
一个低沉、沙哑,带着无尽疲惫与复杂情绪的声音,突兀地在他们身后响起。
易风和晴同时心头一凛,猛地回头。
只见不远处一块裸露的漆黑山岩上,不知何时,悄无声息地立着一道身影。他披着厚重的黑色斗篷,兜帽下阴影重重,但那股浓郁到化不开的冥府死寂之气,以及那双在阴影中闪烁着幽邃光芒的眸子,已然揭示了来者的身份。
哈迪斯。
他就那样静静地站着,没有携带武器,也没有散发出任何敌意或威压,仿佛只是一个途经此地的疲惫旅人。但正是这种平静,在这种时刻,显得格外诡异,格外沉重。
易风的眼神,在看清来人的瞬间,骤然冰封。那平日里总是带着三分温和、七分疏离的眸子,此刻锐利如万载玄冰,冰冷刺骨,深处更翻涌着几乎要喷薄而出的、浓烈到实质的杀意。周围的空气似乎都因他情绪的剧烈波动而骤然降温,连终日剑的剑光都黯淡了几分。
“哈迪斯。”易风的声音平静得可怕,一字一顿,仿佛从齿缝间挤出,“我当真……没想到会是你。”
他缓缓抬起手,将晴轻轻拨到身后,以一种绝对保护的姿态将她挡住。这个细微的动作,却比任何言语都更能说明他此刻的愤怒与警惕。
哈迪斯仿佛没有看到易风眼中那几乎要将他焚尽的杀意,也没有在意那近乎凝滞的恐怖气氛。他缓缓抬起手,摘下了头上的兜帽。
兜帽下,是一张苍白、疲惫、布满岁月沟壑却依旧威严的脸。但此刻,这张脸上没有了往日的阴鸷与冷酷,只剩下一种深沉的、近乎绝望的平静,以及眼底那抹挥之不去的、浓重的悲哀。
他迎着易风冰冷的目光,嘴角扯动,露出了一个比哭还难看的、充满了自嘲与无尽苦涩的笑容。
“我知道你为什么生气,易风。”哈迪斯的声音很轻,却清晰地穿透了远处传来的轰鸣,传入两人耳中,“你为我们这些执掌着死亡、黑暗、战争、瘟疫……这些在世人眼中象征着‘负面’、‘不祥’、‘罪恶’概念的神只,争取了数万年的理解与正视。你奔走呼号,证明‘概念’本身并无善恶,善恶在于执掌者的心。你为我们正名,不是为了让今天的我们,举起屠刀,去毁灭这个世界。”
他微微摇头,眼中悲哀更甚:“所以,你愤怒。你觉得被背叛了,觉得自己的努力,像个笑话。”
易风没有说话,只是握剑的手,指节因为过度用力而微微发白。晴能感觉到,他整个身体的肌肉都绷紧了,如同蓄势待发的猎豹。
“我无意与你为敌,易风。至少现在,站在这里,以哈迪斯,以你曾经称之为‘朋友’的身份,我无意与你兵戎相见。”哈迪斯的目光越过易风,投向那高耸入云、正在发生剧变的不周山,眼神空洞而遥远,“但正因如此,在或许不可避免的决战到来之前……我至少希望,你能听一听。”
他重新将目光投向易风,那目光中充满了某种沉重的、近乎恳求的东西。
“听一听,我,我们,这些你眼中的‘堕神’,究竟是为什么,宁愿背负永恒的骂名,舍弃不朽的神位与安宁,也要走上这条……注定遍布荆棘、很可能万劫不复的道路。”
“听一听,在这光鲜亮丽、永恒不朽的神族秩序之下,那被刻意忽视、被深深掩埋的……腐臭的脓疮,与绝望的哭嚎。”
山风呼啸,卷起哈迪斯黑袍的一角,猎猎作响。远处山顶的战斗余波如同闷雷滚滚,映照着他苍白而肃穆的脸。
一场关乎理念、关乎救赎、也关乎毁灭的独白,在这决战的前夜,在这崩塌的序曲中,缓缓拉开帷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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