昊天玉帝被怼得一时语塞,脸色更加难看。
他确实理亏在先,只好向太白金星使了个眼色。
太白金星立刻上前一步,接过话头,语气倒是客气,但内容依旧强硬:“法尊所言,也有道理。不过…”
他话锋一转,“前几日老夫奉命下界调查,在比丘国王宫内,确实发现了激烈的打斗痕迹,其中明显有佛门神通留下的印记!而且,现场还找到了这个——”
他再次小心翼翼地托起了那枚佛记碎片:“此乃你灵山高等佛徒独有的本命佛记碎片,佛法意蕴纯正无比,绝非外人可以伪造。这个…释迦法尊,你又如何解释?这一点,只怕外人造不了假吧?”
这次,没等释迦法尊开口,净土观音再次发挥了关键作用。她用手帕轻轻挥开面前的烟雾,躬身向玉帝行了一礼,然后朗声开口,声音清晰而冷静:
“龙头明察。此前太白师兄确实在灵山给我等看过此物,我等承认,这确是我佛门特有之物。”
她先承认了物证的真实性,然后紧接着就是一波强势输出:“但是!仅凭这一点记号,绝不能成为南极寿仙遭人毒手的行凶实证!这完全可能是凶手故意留下,嫁祸于我灵山!”
她目光扫过全场,继续道:“其实,不瞒龙头,我灵山自从得知南极寿仙来西牛贺洲…发展业务后,虽未明面支持,但暗中实则多有行方便之门,并未为难。甚至,我等还多次通过私下渠道,跟南极寿仙购买过他出产的…货物(延年丹)。并且,我佛爷一再强调,吩咐我等要对南极寿仙的生意多加照看,莫要让人打扰。毕竟,这对大家都有好处。”
她一边说,一边再次示意,摩诃迦叶又一次将那本要命的“特殊采购账册”呈了上去。
“龙头请看,这是我灵山与南极寿仙部分交易的账簿记录,时间、数量、经手人,清清楚楚。试问,我们怎么可能一边吃着人家提供的货,一边转头就把供货商给砍死呢?砍死南极寿仙,于我灵山而言,有百害而无一利!这等自断财路、引火烧身的蠢事,我灵山上下,但凡有个脑子正常的,就绝不可能去做!还请龙头明鉴!”
这番话,有理有据,有账本为证,逻辑清晰,动机分析到位,杀伤力极强。
玉帝瞥了一眼太白金星,眼神询问。
太白金星微微点头,示意账本确实看过,没问题。
这时,一直想当和事佬但又怕站错队的托塔天王李靖,觉得机会来了,赶紧在一旁帮腔澄清:
“是啊是啊,龙头,账簿我和太白老哥都仔细查验过,确实没问题,做不得假。再说佛祖和观音尊者说的都在理,这杀害南极寿仙的凶手,属下想来,定然是……”
他本来还想顺势推测一下可能是第三方势力栽赃,忽然被昊天玉帝一个凌厉无比、蕴含着“你再敢多嘴就让你去镇守北海海眼”意味的眼神狠狠一瞪,吓得他后面的话硬生生咽了回去,冷汗瞬间就下来了。
太白金星在一旁嘲讽地看了他一眼,用口型无声地说了一句:“叫你多嘴。”
释迦法尊看到自己一方陈述得当,证据也再次呈交,底气更是足了不少,腰板挺得更直了,二郎腿又翘了起来,语气甚至带上了一丝教训的口吻:
“老顶,不是我释迦夸口或是不敬。当初若是总坛好说好商量,正式发个文书,要在西牛贺洲给南极师兄开个堂口,分一杯羹,兄弟我看在多年情分和社团大局上,也不是不能商量,大不了坐下来谈谈抽成比例嘛。”
他话锋一转,变得尖锐起来:“可现在呢?事情闹成这样!南极师兄人没了,现场就留下个破佛记!兄弟我也实在无从查起!希望老顶你…唉…明察秋毫,不要被某些小人蒙蔽,或是被愤怒冲昏了头脑,把这天大的黑锅,硬往我们灵山兄弟的头上扣!”
他这话就明显是在敲打玉帝了:当初你派人偷摸过去我的地盘捞油水,那是你小心眼、不守规矩!现在出了事,栽赃嫁祸不成,就不要在这里逼逼赖赖,想把脏水往我们灵山泼!
玉帝被他这番连消带打、夹枪带棒的话气得是三尸神暴跳,胡子都快飘起来了!这秃驴太嚣张了!
他再也忍不住,猛地一拍桌子,大喝一声:“释迦!你放肆!这里是他妈的天庭总坛凌霄殿!老子还是三界话事人!你他妈说这话,是不是要跟我分大小?!是不是要反出总堂?!”
完喽!这句话摆明了是要执行“家法”了!是最严重的指控!
老大都动怒了,小弟们难道还能眼睁睁看着?
于是乎,刚才发烟的也不发了,北极四圣直接把烟盒一扔,手往身后一摸,掏出了寒光闪闪的西瓜刀、沉重的榔头;刚才抽烟的也不抽了,把烟头往脚下狠狠一踩,举起了泛着仙光的钢管、刻着符文的棒球棍!
雷部众将再次电光爆闪,斗部群星列宿也纷纷亮出兵器!
灵山这边也不甘示弱,韦陀尊者金刚杵一顿地,发出“咚”的一声闷响,降龙伏虎摆出罗汉降魔阵势,五方揭谛再次握紧了砍刀铁链!
双方小弟们立刻开始互相推搡,叫骂声再次响起,比刚才更加激烈:
“你瞅啥?!”
“你做乜嘢?!想动手啊?!”
“顶你个肺!动我大哥试试!”
“丢雷老母!怕你啊?!”
“打死你个鳖孙!早看你们这帮秃驴不顺眼了!”
凌霄宝殿瞬间再次化身为菜市场+古惑仔火并现场!
太白金星和净土观音看着这瞬间再次失控的场面,瞬间感觉内心近乎崩溃,眼前一阵发黑,心力交瘁。
太白金星:“苍天啊!大地啊!这日子没法过了!”
净土观音:“我佛慈悲…这班莽夫…三界快点毁灭算了…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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