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座位,乔卫东似乎察觉到了什么,低声问:“没事吧?”
千颂伊摇摇头,嘴角噙着一丝释然的笑意:“没事。只是突然觉得,有些噪音,真的已经离我很远很远了。”
晚宴进行到尾声,甜点过后,乔卫东示意了一下,餐厅经理带着服务生们悄然退下,音乐也换成了更私密轻柔的钢琴曲。
其他宾客也心领神会,知道主人可能有话要说,纷纷礼貌地告辞。很快,偌大的旋转餐厅里,只剩下乔卫东和千颂伊两人。
餐桌被稍微整理过,只留下中央的烛台和两杯还剩少许红酒的杯子。
餐厅缓缓旋转,窗外的夜景如同流动的光河,汉江如玉带穿城而过,远处的南山塔亮着温暖的光。夜空晴朗,甚至能看到几颗格外明亮的星星。
世界仿佛安静下来,只有烛光噼啪的微响和悠扬的琴声。
千颂伊端着酒杯,走到巨大的落地窗前,背对着璀璨的城市。烛光在她身后投下摇曳的影子,勾勒出她纤细又坚定的轮廓。
乔卫东也走过来,站在她身侧。
“今天累吗?”他问。
“开心,所以不觉得累。”千颂伊转过头,看着他,烛光在她眼中跳跃,如同藏着两簇小小的火焰。“卫东,谢谢你为我做的一切。不仅仅是这个庆功宴,而是……所有的一切。把我从泥潭里拉出来,给我一个全新的、我自己都不敢想象的未来。”
她转过身,正对着他,深吸一口气,像是鼓足了毕生的勇气。
“以前,别人叫我‘千颂伊’,是因为我的名气,我的脸,我的角色。后来,他们叫我‘千颂伊’,带着同情、嘲讽或者幸灾乐祸。再后来,你叫我‘颂伊’,我的团队叫我‘千社长’……”她顿了顿,眼神清澈而真挚地望进乔卫东的眼睛,“但只有我自己知道,在你出现之前,那个‘千颂伊’的里面,有很多恐惧、迷茫和伪装。
是你,一点一点,让我找回了那个最真实、也最想成为的自己。不仅仅是一个演员,一个明星,而是一个有梦想、敢去追、也能去实现的人。”
她往前走了一小步,两人之间的距离近得能感受到彼此的呼吸。她抬起手,似乎想触碰他的脸,又有些犹豫地停在半空。
“乔卫东,”她叫他的全名,声音很轻,却带着不容置疑的重量,“我的投资人,我的合伙人,我的……守护者。我好像……真的爱上你了。不是感激,不是依赖,是女人爱上男人的那种爱。
想要站在你身边,不是被你庇护在身后;想要分享你的喜悦和烦恼,不仅仅是接受你的帮助;想要和你一起,去看你提到的那些更广阔的风景,去创造你说的那个‘更好的未来’。”
她的脸颊染上红晕,眼神却亮得惊人,没有丝毫闪躲。
“这份‘投资’,你还接受吗?不是关于工作室,不是关于IP,是关于我,千颂伊这个人,完完整整的这颗心。”
她终于将手轻轻覆上他的脸颊,指尖微凉,却带着滚烫的情意。
乔卫东一直静静地听着,目光始终锁在她脸上,深邃的眸子里翻涌着复杂的情绪——惊讶,温柔,了然,还有终于等到这一刻的释然与喜悦。
他没有立刻回答,而是抬手,覆上她贴在自己脸上的手,紧紧握住。然后,他低下头,额头轻轻抵住她的额头。
“傻瓜。”他的声音低沉沙哑,带着笑意和深深的动容,“这份‘投资’,是我这辈子做过最正确、也最不会后悔的决定。
从在机场看到你那双强装镇定却藏着惊慌的眼睛开始,或许更早,从我女儿指着电视里的你说‘爸爸,这个姐姐真好看’开始,我就没想过要撤资。”
他稍微退开一点,看着她湿润的眼眶和泛红的脸颊,拇指轻轻拭去她眼角一点晶莹。
“我接受的,从来就不只是‘千颂伊’这个项目。我接受的,是你的一切。你的光芒,你的脆弱,你的倔强,你的梦想,还有……”
他顿了顿,一字一句,清晰无比,“你这个人,你这颗心。我爱你,颂伊。比你想象的,可能还要早一点,深一点。”
话音落下,他不再等待,低下头,深深地吻住了她的唇。
这个吻,不同于阳台上的试探和悸动,也不同于汉江边的温柔确认。
它带着承诺的重量,带着共同历经风雨后的笃定,带着对彼此全然敞开的深情与渴望。
唇舌交缠间,是爱情的滋味,甜蜜又酸楚,让人沉醉不愿醒。
千颂伊闭上眼睛,踮起脚尖,全心全意地回应着他,手臂环上他的脖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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窗外的星光、城市的灯火、旋转的餐厅、悠扬的琴声……一切都成了模糊的背景。
她的世界里,只剩下这个拥抱,这个吻,和这个男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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