昭昭轻拍她手背,望向裂缝外渐亮的天空:“是本宫自己选的。走吧,他在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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梅山行宫·月圆夜
出京第四十七日,昭昭“静养”的梅山行宫终于迎来主人。她比离京时消瘦了许多,面色苍白,唯有眼眸亮得惊人。承煜倒被护得很好,小脸依旧圆润。
她没有惊动朝堂,只密召陈院判入宫。
月圆之夜,梅山行宫最隐秘的温泉殿中,水汽氤氲。林铁山被安置在铺满锦缎的玉台上,依旧昏迷,但面色红润了些许,呼吸也平稳许多。陈院判说,是凤钗火玉与残留帝炎在持续温养。
昭昭褪去外袍,露出心口位置——那里皮肤下的墨绿纹路最为密集,中央一点朱砂痣已转为暗紫色。她接过云袖递来的金刀,毫不犹豫刺入心口!
“凰主!”云袖与陈院判同时惊呼。
刀尖精准刺破心脉外层,三滴心头血滚落玉碗,色泽竟是淡金中混着墨绿。昭昭脸色瞬间惨白如纸,心口处墨毒纹路如活物般扭动,剧痛让她几乎晕厥。
她咬牙将净莲七彩花瓣放入血中,花瓣遇血即化,化作一碗流光溢彩的药液。陈院判连忙接过,以金针渡穴,撬开林铁山牙关,将药液缓缓喂入。
药力入体,林铁山浑身剧烈震颤!皮肤下暗金与墨绿光芒疯狂流转,右臂石化臂甲发出咔嚓裂响,竟有碎屑剥落!他喉中发出困兽般的低吼,七窍开始渗出污血。
“按住他!”陈院判急喝,银针如雨落下。
昭昭不顾心口剧痛,扑上前死死抱住他痉挛的身体,一遍遍在他耳边低语:“铁山……撑过去……我带回净莲了……你说过要陪我守江山的……”
或许是她的声音,或许是净莲药力,林铁山的挣扎渐弱,污血由墨黑转为暗红,最终变成鲜红。右臂臂甲彻底碎裂剥落,露出下方新生的、布满淡金色龙鳞纹路的肌肤!
当最后一缕墨绿气息从他眉心印记中散出时,林铁山猛地睁开双眼。
眸中赤金光芒一闪而逝,随即恢复深邃的漆黑。他茫然四顾,最后视线落在紧紧抱着自己、泪流满面的昭昭脸上。
“……昭……昭?”他声音嘶哑干裂,却清晰唤出了她的名字。
昭昭的泪水决堤般涌出,却笑着点头:“是我……我回来了。”
她身子一软,倒在他怀中。心口墨毒因方才剧烈情绪波动而彻底爆发,暗紫色迅速蔓延至脖颈。
“昭昭!”林铁山骇然抱住她,触手却是一片冰凉。
陈院判抢上前施针,脸色铁青:“噬心反噬提前爆发……快取冰璃鳞片!”
云袖慌忙递上鳞片。林铁山将鳞片贴在昭昭心口,那冰寒之力暂时压住墨毒蔓延,但她体温仍在下降,呼吸微弱如丝。
他赤红着眼看向陈院判:“如何救她?”
陈院判颓然跪地:“除非……能找到真正的洗魂池,将噬心瓣之毒彻底净化。但冰璃说过,洗魂池随净莲开谢而隐现,下次现世,需等千年……”
温泉殿中,只余昭昭微弱的呼吸声,与水汽凝结滴落的轻响。
窗外圆月正升到中天,皎洁月光照在她苍白面容上,映出眼角未干的泪痕。
林铁山将她冰冷的手紧紧贴在脸颊,一字一句立誓,声音沙哑却斩钉截铁:
“千年太久……我陪你,一世一世地找。”
(第一百五十四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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