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昭昭一行找到了地图上标注的猎户石屋。屋子比昨夜那处更完整,甚至有个半塌的灶台。暗卫在屋后发现了一小捆冻硬的干柴,还有半袋不知何时留下的粟米。
“生火,煮粥。”沈昭昭下令,“孩子需要热食。”
火焰燃起时,久违的暖意终于驱散了部分严寒。沈昭昭靠坐在墙边,解开衣襟给承煜喂奶。孩子吸吮的力道让她心口微颤,噬心瓣的根须随之轻轻蠕动,像在回应这生命的索取。
她垂眸看着承煜的小脸,想起冰璃那句“三年内不可孕育子嗣”。不是不能怀,而是怀了必死——噬心瓣的毒素会随血脉侵入胎儿,要么胎死腹中引发母体崩溃,要么诞下天生带毒的孩子,而她自己必因气血双亏而毒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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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是天道对她僭越的惩罚。以凡人之躯承帝王之誓,以女子之身镇山川之脉,总要付出代价。
“凰主。”云袖端着热粥过来,声音哽咽,“您喝些。”
粥很稀,粟米陈旧发黄,但沈昭昭接过来慢慢喝着。热流顺着喉咙滑下,暂时压住了心口那股阴寒的钝痛。她必须进食,必须保持体力,离走出昆仑还有至少十天路程,而真正的杀机,恐怕不在山中。
“云袖。”她忽然开口,“若本宫回不去,你带承煜去江南,找苏州织造李崇明。他欠我母亲一条命,会护你们周全。”
“娘娘!”云袖跪倒在地,泪如雨下,“您别说这样的话!侯爷还在等您,小殿下不能没有娘——”
“所以本宫会回去。”沈昭昭放下粥碗,目光落在窗外连绵雪峰,“只是世事难料,早做安排。”
她说完这话,心口噬心瓣猛地一缩!
剧痛来得毫无征兆,她捂住心口弯下腰,暗金色的血从指缝渗出。这一次的痛与以往不同——不是毒素发作的阴冷,而是某种灼烧般的悸动,仿佛有另一股力量在血脉深处被唤醒,正与噬心瓣激烈对抗。
是……凤钗?
她恍惚想起昨夜生死关头那声清越的钗鸣。林铁山在通过凤钗感应她的处境,而这感应是双向的。此刻心口的灼烧,或许正是他在千里之外,以某种方式回应她的决绝。
“拿纸笔来。”她喘着气吩咐。
简易的炭笔,半张发黄的旧纸。沈昭昭伏在膝头疾书,字迹因疼痛而凌乱颤抖:
“铁山,见字如晤。昆仑事毕,药已得,归途险,勿念。若一月未归,诏内阁,立承煜为储,杨延清为顾命,你掌北疆兵符,镇国十年。勿寻我,勿殉我,山河需人守。昭昭绝笔。”
写到最后四字,她笔尖顿住,墨迹在纸上晕开一小团阴影。
然后她将纸折好,用火漆封口,递给暗卫首领:“收好。若本宫身死,此信务必亲手交到镇远侯手中。”
暗卫单膝跪地,双手接过,将那薄薄的信笺贴身藏于甲胄内衬。仿佛接过的不是信,是一座山的重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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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日下午,未时。
他们遇见了第一波“人祸”。
不是在险峻的雪线之上,而是在一处相对平缓的山谷。对方约二十人,黑衣劲装,马匹蹄铁都包了棉布,踏雪无声。他们呈扇形散开,堵住了谷口唯一通路。
为首的是个独眼汉子,脸上刀疤从额角划到下颚。他盯着沈昭昭,独眼里闪过一丝诧异——大约没想到他们要截杀的目标,是个抱着婴孩、面色惨白的女子。
“奉令,取昆仑净莲。”独眼开口,声音沙哑如砾石摩擦,“交出东西,留你们全尸。”
沈昭昭将承煜交给云袖,自己上前三步。她左肩包扎处渗出血渍,在玄色外袍上并不显眼,但脚步虚浮,任谁都能看出已是强弩之末。
“谁的命令?”她问。
“死人不必知道。”独眼抬手,身后黑衣人同时拔刀。刀身狭长,弧度诡异,是北狄骑兵惯用的制式,却被心磨去了所有标识。
北狄人?不,不对。沈昭昭的目光扫过那些人握刀的手势——虎口有厚茧,但位置偏上,是常年握笔而非握刀的手。他们的马步也过于端正,像极了禁军中训练的仪态。
是京城里的人,扮作北狄。
“净莲在此。”沈昭昭从怀中取出玉匣,轻轻打开一线。七彩光华流泻而出,在雪地上映出斑斓光晕。
所有人的呼吸都滞了一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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