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宴川放下茶杯,声音低沉:“我们活捉了朔律桀。本想从他嘴里撬出夜槐序的藏身之地,但…夜槐序的下落没问出来,他倒是主动吐露了另一件事。”
“何事?”夏樱眸光微凝。能让他心绪起伏如此大的,绝非小事。
他每一个字都像是从齿缝深处碾碎,再艰难地挤出:“他说…他知道大舅尸骨的下落。”
夏樱眸光倏然一凝:“大舅的遗骸?难道当初并未……”
“那是衣冠冢。”
楚宴川下颌绷出冷硬的线条,宛如刀劈斧凿,声音里那股沉淀了多年的沉痛与寒意:“那时,我只有十岁,还在山上习武。后来,才听外公告知我,北漠人当初只送回一条血肉模糊的手臂…经确认…是大舅的。他们说,他们将大舅的遗体抛给了草原上的铁背鹰!”
他闭上眼,深吸一口气,才继续道:“当时,外祖母病重,受不得半点刺激。为瞒住她,送回云京下葬的棺椁里…只有手臂和一套染血甲胄。此事…只有家里的男丁知晓。”
言至此,他放在膝上的手,无声地攥紧,指节根根泛白。
那是迟来了十几年,却依旧汹涌澎湃,无从宣泄的恨意与痛楚。
夏樱神情凝重。
铁背鹰,北漠王庭驯养的猛禽,嗜食腐肉,喙爪如铁。
传闻中,那是王庭用以处置最痛恨之敌的极刑,并非只为夺命,更是要受刑者死后尸骨无存,魂魄永世受群鹰啄食,不得安宁,不入轮回。
这已非寻常的战死。
这是比马革裹尸,血染沙场残酷百倍的折辱,是对一个军人,一位将领最彻底的亵渎,连最后的尊严与归处都要被生生啄碎,扬散于风。
夏樱看着他,有些心疼。
尸骨无存,对至亲而言,那是岁月也无法弥合的缺口,是每当朔风吹过,鹰唳长空时,便会反复撕扯的凌迟。
这份折磨与憾恨,足以噬心刻骨,永世难愈。
然而,夏樱心念电转,倏然抬眸,问出心中疑虑:“既然尸身已喂了铁背鹰,又怎会还有尸骨可寻?”
楚宴川眼中寒意愈深,声音沉冷:“他说,当初放出那个消息,只是为了侮辱刺激大夏军队和朝廷。他们并未真的那么做……所以,大舅的遗骸,还在。”
夏樱眸色幽邃:“我猜,朔律桀是想将此消息,作为他最后的、唯一的保命符。要么换取苟延残喘之机,要么…换一个痛快些的了断?”
“嗯,我也是如此想。剑影先前试图以催眠术法突破他的心防,却…失败了。”
“怎么会失败?”
夏樱眉心微蹙,剑影的催眠术是她教的,功力虽比不上自己,但对于一般人是没问题的。
“还是说他的心志坚如磐石,执念深植…又或者,他脑中早已被人设下禁制,一旦触及某些记忆,便会自行封阻,甚至反噬施术之人。”
楚宴川摇头:“都不是。他意识到剑影的意图,便决绝地咬断了自己的舌头。他知道自己绝无活路,便也想让我们遗憾一辈子。”
夏樱默然。
朔律桀这个疯子,想让真相与遗憾,永远折磨活着的人。
她几乎能想象,作为云天明将军亲生骨肉的云牧野,此刻心中该是怎样一片深不见底的黑暗与痛楚?
那不仅是丧父之恸,更是尊严被践踏、遗骸不得安的屈辱,与线索再次断绝的绝望。
她眸中光影流转,旋即看向楚宴川:“回头,让我去会会他吧。”
“阿樱,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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