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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63章 他的手很温暖却驱散不了我骨髓里的寒冷（第1页）

汤姆的问题如同投入平静深潭的巨石，在萨拉查·斯莱特林画像那难得流露情绪的表面，激起了几乎是痛苦的深沉涟漪。

画像中，萨拉查脸上带着鲜活追忆的神色消失了。他没有立刻回答，那双锐利的眼睛仿佛越过了汤姆，穿透了密室厚重的石壁，望向了极其遥远的过去。

一种沉重的混合着不甘、遗憾与深刻孤独的气息，从他画像的每一寸线条中弥漫出来，让整个密室的空气都为之凝滞。

良久，萨拉查才缓缓开口，声音低沉而缓慢，不再有之前谈及日常时的些微生动，只剩下历经岁月沉淀后的、冰冷的回响：“后来…”

他重复着这个词，语气近乎飘忽，“后来，时光流逝，争执依旧，理念的分歧如同鸿沟。最终…我选择了离开霍格沃茨，留下密室和‘它’，作为我意志的延续和最后的净化手段。”

他避开了直接描述与伊莱关系的最终走向，而是将话题引向了更宏大且关于理念与遗产的层面。

但汤姆敏锐地捕捉到了他刻意省略的部分——那“后来”之中，必然包含着与伊莱的决裂或分离，那是这位骄傲先祖内心不愿轻易触及的伤痕。

然而，萨拉查的话锋并未完全停留在理念分歧上。他的眼神变得更加悠远，仿佛陷入了某段极其私密，也极其深刻的临终记忆。

“我生命最后的时光…并不在霍格沃茨。”萨拉查的声音变得更轻，几乎像是在自言自语，“是在一处…远离人群、魔力却异常丰沛静谧的山谷。”

“陪伴我的，只有冰冷的石壁，和我毕生研究的结晶…以及，”他停顿了很长时间，久到汤姆以为他不会再继续说下去。“…以及他。”

“他来了。在我自知时日无多的时候。”萨拉查的语调带着一种奇异的平静，那平静之下，却涌动着更深沉的情感，“就坐在我的床边。没有说话，只是那样看着我。”

画像中，萨拉查的目光仿佛聚焦在虚空中的某一点，那里倒映着千年之前的场景：那个垂暮的，骄傲已然被时光磨损的斯莱特林，与床边那个容颜依旧，仿佛被时光遗忘的存在。

“很奇怪，是吧？”萨拉查忽然低低地笑了声，那笑声里没有多少欢愉，只有无尽的苍凉与一丝难以理解的困惑。

“时光在我身上留下了所有它该留下的痕迹——衰老、衰弱、生命的火焰逐渐熄灭…可他却好像…被时光赦免了。”

他的声音陡然清晰起来，带着一种时隔千年依然未能消解的惊异与夹杂着不甘与迷恋的复杂情绪。

“他坐在那里，模样和他年轻时，我第一次见到他时，几乎没有什么区别。依旧是那副…仿佛汲取了月光与晨曦的模样。翠绿的眼睛依旧清澈，容颜未曾被岁月刻下丝毫纹路。”

容颜未改。历经漫长岁月，目睹萨拉查从壮年走到生命尽头，那位“伊莱”的容貌，没有丝毫衰老的迹象。

这不可能是普通巫师。即使是法力高深的巫师，或许能延缓衰老，但绝不可能在如此长的时间跨度内保持“几乎没有区别”的青春容貌。

汤姆感到自己的心跳在加速，不是因为恐惧，而是因为一种接近自己的猜想的令人颤栗的兴奋。

萨拉查似乎并未意识到自己这番话对汤姆产生的核爆般的影响，他依旧沉浸在那段最后的记忆里，语气带着一种近乎叹息的复杂。

“他就那样看着我，看着我走向终结。那双眼睛里…有悲伤，或许有惋惜，但更多的是一种我无法完全理解的平静。”

“仿佛他早已见惯了这样的离别，仿佛死亡对他而言，只是漫长旅途中的一个站点。”

萨拉查的声音里终于透出一丝难以掩饰的不甘与疑惑，“我曾试图追问，追问他的秘密，追问时间的真相，追问我们之间…是否还有别的可能。”

“但他只是摇头，告诉我他与我在本质上的区别——他并不是人类巫师，当然，这一点我早就知道了。他告诉我，他属于他曾向我提到过，而我也为之展开调查的古老种族，不死鸟。”

“他握住我的手…他的手很温暖，像永恒的夏日阳光，却驱散不了我骨髓里的寒冷。”

“然后呢？”汤姆听到自己干涩的声音问道，他需要知道更多。

“然后…”萨拉查的目光重新聚焦，落在汤姆身上，那眼神变得无比锐利，仿佛要看穿他是否值得知晓最后的答案。

“然后，我闭上了眼睛。最后的感知，是他掌心传来那奇异而温暖的魔力…再然后，便是长久的黑暗，直到我的意志被魔法束缚于此画布之上，等待我的血脉后裔。”

他没有描述伊莱在他死后做了什么，是否离去，又如何离去。那似乎是连画像也无法保留的记忆终点。

但信息已经足够多了。

汤姆站在那里，消化着这惊涛骇浪般的真相。萨拉查·斯莱特林临终前见到的伊莱，几乎可以肯定就是非人的存在。

而这样的存在，现在似乎正以“伊莱·斯卡莫林”的身份生活在霍格沃茨，与他有着最亲密的羁绊。

邓布利多给予的门钥匙将伊莱从霍格沃茨的办公室带离，来到了一个完全陌生的地方。

在双脚落地的瞬间，一股混合着陈旧和荒芜气息扑面而来。伊莱站稳身体，环顾四周。

眼前是一座规模宏大，但显然已沉寂许久的庄园。建筑是古老而优美的石质结构，爬满了干枯的藤蔓，许多窗户破损，露出黑洞洞的内里。

庭院里，曾经精心打理的花园如今杂草丛生，喷泉干涸，雕像覆满青苔。一切都笼罩在一种灰败萧索的氛围中，时间在这里仿佛凝固了许久。

然而，就在这片近乎死寂的灰败色调中，远处的树丛中有一抹鲜艳夺目的红色，瞬间攫取了伊莱的全部视线。

那红色是如此耀眼，如此充满生机，与周遭的荒芜形成了近乎刺眼的对比。它并非静止，而是在那里微微起伏，仿佛一团燃烧的火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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