离开幽冥洞府的传送阵将陈凡送到了黑风山脉南麓一处陌生的密林。阳光透过树叶洒下斑驳光影,空气清新,与灰雾绝地中的死寂阴冷截然不同。他辨别了一下方向,大致确定了自己所在——距离黑云山约有五六百里,中间隔着数条支脉和妖兽盘踞的区域。
他没有立刻全速赶路,而是找了一处隐蔽的树洞,先彻底检查自身变化和收获。
修为稳固在炼气八层后期,距离巅峰不远。体内的法力因为修炼《幽冥真经》炼气篇的初步引导,变得更加精纯凝练,灰黑色气流中多了一丝幽深难测的意境。幽泉剑横在膝上,剑身光华内敛,但陈凡能感觉到,融合了分光剑诀、毒煞本源以及新近理解的幽冥剑意后,这柄剑的威力已然超越了普通上品法器。
最重要的收获是传承玉简和幽冥令。他将三块玉简中的内容反复记忆、理解,《幽冥真经》博大精深,包含了炼气到元婴的完整功法,以及配套的“幽冥鬼步”、“九幽蚀魂指”、“玄阴护体罡”等强大神通。他现在只能参悟炼气期的部分,但已觉获益匪浅,许多修炼上的困惑豁然开朗。幽冥令则依旧神秘,除了建立一丝微弱的联系和显示遥远的星图光点外,暂无其他发现。
他清点了剩余的物品:下品灵石还有两百多块,中品灵石几乎耗尽;丹药除了疗伤和恢复类,还多了几瓶从幽冥散人玉盒残渣中辨认出的、名为“幽冥蕴灵丹”的丹药,适合炼气后期修炼,效果比凝气丹好得多;材料方面,主要是妖兽材料和那株地脉灵芝;法器依旧是幽泉剑和一些缴获的普通货色。
“收获巨大,但麻烦恐怕也不小。”陈凡目光沉静。他在灰雾区杀了“蝮牙”五人,又在洞府得了传承,必然会引起某些存在的注意。
调息半日后,他收敛气息,朝着黑云山方向开始赶路。他没有走直线,而是刻意绕行,避开可能存在的妖兽巢穴和已知的危险区域,同时警惕着身后的追踪。
起初两天风平浪静。但第三天下午,当他穿过一片地势复杂的石林时,心头警兆突生。
几乎在警兆升起的同时,三支通体漆黑、无声无息的短箭成品字形,从三个刁钻的角度射向他背心和双腿!箭速快如闪电,箭头泛着诡异的蓝芒,显然淬有剧毒,而且发射时机和角度配合得天衣无缝,比之前“黑蝮蛇三兄弟”的偷袭更加老辣狠毒!
陈凡身形未转,脚下幽冥鬼步已然发动!这是《幽冥真经》中记载的身法,讲究诡、疾、飘忽。只见他身影如同鬼魅般向左前方滑出三尺,险之又险地避开了两支短箭,第三支箭擦着他的右肋飞过,带起一道血痕,火辣辣地疼,并有麻痹感传来。
毒箭!
他稳住身形,幽泉剑瞬间出鞘,灰黑色剑气护住周身,目光冰冷地扫向箭矢射来的方向。
石林深处,缓缓走出三道身影。居中一人,脸上有着蜈蚣般的疤痕,独眼闪烁着毒蛇般的凶光,气息阴冷强横,赫然是炼气九层初期!正是“蝮牙”首领毒牙!他左右两侧,各站着一人,左侧是个干瘦如同竹竿、手持黑色长弓的老者,修为炼气八层;右侧则是个身材魁梧、赤手空拳、皮肤泛着金属光泽的光头壮汉,气息也在炼气八层。
“小子,杀了我们五个人,拿了不该拿的东西,就想这么一走了之?”毒牙独眼死死盯着陈凡,声音沙哑刺耳。
陈凡心中一凛。对方不仅追踪而来,而且阵容强大,一个炼气九层,两个炼气八层,显然是倾巢而出,志在必得。看来他在灰雾区入口处击杀那五人时,还是留下了蛛丝马迹,或者“蝮牙”有特殊的追踪手段。
“东西?什么东西?”陈凡面色不变,暗中运转法力,驱除侵入体内的毒素,同时调整状态。
“少装糊涂!”毒牙厉声道,“灰雾区深处的波动,还有那屏障的短暂开启,我们都感应到了!交出你在里面得到的东西,还有你身上那套诡异的功法,或许可以留你全尸!”
原来是被洞府开启时的波动引来的。陈凡心中明了,看来幽冥散人布置的阵法虽然强大,但开启时的动静还是惊动了外界,尤其是本就关注此地的“蝮牙”。
“想要?自己来拿。”陈凡握紧幽泉剑,周身气息缓缓提升,炼气八层后期的修为毫无保留地释放出来,混合着新近领悟的幽冥剑意,竟隐隐与毒牙的威压分庭抗礼。
毒牙独眼中闪过一丝惊异。情报中这小子之前似乎是炼气六层,这才多久?竟然八层后期了?而且这气息……如此凝练诡异!
“果然有古怪!一起上,速战速决!”毒牙不再废话,低吼一声,身形如电,率先扑上!他双手一翻,两柄漆黑如墨、形如蛇牙的短刃出现在手中,刃锋划过空气,带起腥臭的黑色气流,显然淬有剧毒,更蕴含着强大的腐蚀之力!
与此同时,左侧的弓手老者身形急退,同时弓弦连响,一道道漆黑箭矢如同毒蜂般射向陈凡周身要害,封堵他的闪避空间。右侧的光头壮汉则怒吼一声,浑身肌肉贲张,皮肤金属光泽大盛,如同一头人形凶兽,合身撞来,拳风刚猛,带着破空之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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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人配合默契,显然是常年一起厮杀练就的合击之术。毒牙正面强攻,弓手远程压制干扰,壮汉侧翼牵制猛攻,瞬间将陈凡置于绝境!
面对这远超之前的凶险围攻,陈凡眼神冷静如冰。他脚下幽冥鬼步催动到极致,身形如同没有重量的幽灵,在狭窄的石林缝隙间飘忽不定,总能在间不容发之际避开毒牙的致命双刃和光头壮汉的狂暴拳劲。同时,幽泉剑划出道道灰黑色剑影,剑影虚实相生,融合分光剑诀与幽冥剑意的诡异,不仅格挡开大部分箭矢,更是时不时刺出刁钻的反击,逼得弓手老者不得不变换位置,光头壮汉也屡次被剑气所阻。
但毒牙到底是炼气九层,修为深厚,战斗经验丰富。他的双刃攻势如同狂风暴雨,黑色毒气弥漫,不断侵蚀陈凡的护体罡气。若非陈凡法力精纯,又有《玄阴护体罡》的雏形勉强抵挡,早已中毒落败。
即便如此,陈凡也感到压力巨大,身上很快添了几道伤口,虽不致命,但毒气的侵蚀和法力的剧烈消耗让他情况不妙。
“不能久战!”陈凡心念急转。他觑准一个机会,硬抗了光头壮汉一拳,借力向后飞退,同时左手一扬,数颗从“蝮牙”修士储物袋中得来的、不知用途的黑色丸子射向追击的毒牙和光头壮汉。
毒牙冷笑,双刃一挥,轻易将丸子斩破。然而丸子破裂后,并未爆炸,而是爆开大团浓密的黑色烟雾,瞬间遮蔽了视线和神识!
“雕虫小技!”毒牙挥袖驱散烟雾,但就这么一耽搁,陈凡的身影已然没入石林更深处。
“追!他跑不了!”毒牙怒喝,三人急追。
陈凡在石林中疾驰,利用复杂地形不断变换方向,同时吞下一颗幽冥蕴灵丹,快速恢复法力。他并非盲目逃窜,而是在寻找一击破局的机会。
很快,他来到一处相对开阔、但两侧都是高耸石壁的狭窄通道。他猛地停步,转身,面对追来的三人。
“怎么,跑不动了?”毒牙狞笑,双刃再次扬起。
陈凡没有说话,只是缓缓举起了幽泉剑。剑身上,灰黑色气流疯狂汇聚,其中银芒、墨绿、以及一股新生的、更加幽深黑暗的气息交织缠绕。他整个人的气势骤然拔高,仿佛与手中的剑融为一体,一股冰冷、死寂、吞噬一切的剑意锁定三人!
这正是他初步融合《幽冥真经》剑道精要、吸星大法本源以及自身感悟,在绝境中领悟出的最强一剑——尚未完全成形,但已具雏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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