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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21章 这届天道不会配平（第1页）
第三日的黎明并未带来晴光，反而将整片玄天祭坛笼罩在一片诡谲的灰紫色之中。
云层低垂如铅，凝滞不动，仿佛被某种无形之力禁锢在半空。
第一滴雨落下的瞬间，石阶表面便腾起刺鼻白烟，坚硬的灵玉岩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腐蚀、剥落，露出下方暗红如血的基底。
岳雪儿残念猛然睁开双眼，那双本应无神的魂眸此刻燃着幽蓝火焰——她的“预警之眼”正疯狂回放大气层中的异象：无数游离态的氧负离子自由基（O?·）如尘埃般漂浮，彼此碰撞却无法闭环，像是一道被撕裂后无人收尾的反应式，在现实的肌理上不断啃噬出漏洞。
“不好！”她声音尖利，穿透雨幕，“是昨夜那道未闭合的氧原子轨道释放式！它还在自发延续！”
祭坛中央，沈辰立于金刚石屏障之前，指尖尚残留着绘制碳碳三键（C≡C）时的微热。
他抬头望向那降下的酸雨，一滴恰好落在屏障边缘，滋啦一声化作浓烟。
他的瞳孔骤缩，脑中轰然炸开一道公式：
氧气（O?）→2个氧负离子自由基（O?·）（吉布斯自由能变小于0，但无终止路径）
这不是天灾，是他亲手种下的祸根。
“我写的方程……正在吞噬这个世界。”他低声说，语气里没有惊慌，只有近乎冷酷的清醒。
每一个键能释放的背后，都该有相应的闭环与补偿。
可昨夜他太急于验证法则重构的可能性，忽略了旧神铭文中的警告——开放的反应式会撕裂现实稳定性。
就在此时，白璃已翻至晶体铭文最深处，手指微微发抖。
她看到一段被封印的批注：“氧化缺口一旦形成，将引发连锁失衡：水会自燃，土将风化，灵脉逆流，万物归熵。”
“必须立刻闭环。”她转身望向沈辰，目光交汇刹那，两人同时抬手按在祭坛两侧的共振节点上。
双心共频模式启动，灵力与科学之魂交融，构建出一个临时的“稳态推演场”。
沈辰主导键能重构，意识沉入微观世界——他看见空气中飘荡的氧负离子自由基（O?·）如同失控的野马，每一步跃迁都在消耗系统的自由能。
他试图用电子补全其外层轨道，强行配对成氧气（O?）。
可刚一施力，整个推演场剧烈震荡。
“不行！”白璃猛然睁眼，额角渗出血丝，“加电子速率过快，会触发链式还原反应！届时不只是氧气重组，连地脉中的铁元素都会被还原析出，引发灵磁暴乱！”
两人僵持不下，酸雨越下越密，远处山门已有弟子哀嚎倒地，皮肤被腐蚀见骨。
秦九霄率众结阵守护外围，却也只能勉强撑住防线。
就在绝望蔓延之际，祭坛深处一块古老晶体忽然共鸣，星痕残魂的声音如风中残响般浮现：
“试试……催化剂·人性。”
沈辰一怔。
催化剂？不是金属，不是温度，也不是压力——而是人性？
他低头看着自己完好无损的手掌，忽然笑了。笑得凄然，却又决绝。
下一瞬，他抓起断裂的玉笔，锋利断口狠狠划过掌心。
鲜血涌出，顺着笔杆流入祭坛中枢的符文沟壑。
那一刹那，亚铁离子（Fe2?）脱离血红蛋白，进入高能环境，瞬间成为自由基复合反应的催化中心。
空气嗡鸣震颤。
无数氧负离子自由基（O?·）开始有序靠近，两两结合，释放能量的同时归于稳定。
灰紫色云层裂开缝隙，阳光斜射而下，映照在逐渐停歇的雨滴上，竟折射出彩虹般的光晕。
秦九霄仰头望着放晴的天空，手中符石停止震动。
他喃喃道：“原来最稳的催化剂……是活人的温度。”
可沈辰没有放松。
他盯着祭坛上缓缓干涸的血迹，心中掀起滔天巨浪。
血，不只是铁离子。
它是蛋白质、酶、氨基酸序列构成的复杂体系——是一个活着的反应网络本身。
而刚才那一刻，真正起作用的，或许并非某个单一元素，而是这具身体所承载的生命频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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