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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29章 老子不收徒老子点火种（第2页）
三百名学员列队于塔基之下，衣衫褴褛者有之，断臂残躯者亦有之，但他们眼中皆燃着一种近乎执拗的光——那是被旧秩序放逐后，终于听见召唤的火种。
沈辰立于塔顶，风卷起他宽大的袖袍，手中残笔斜指苍穹。
他没有说话，只是轻轻一划，一道无形波纹自塔心扩散而出，如同投入静湖的石子，激起层层频率共振。
“开始。”他的声音不高，却穿透了所有人的识海。
第一人踏上第九重地阶，双手贴上塔壁。
刹那间，体内灵力与塔中未完成的方程式产生牵引，一道微弱的赤芒自其掌心渗出，顺着逆频纹攀升而上。
紧接着是第二个、第三个……众人依次上前，或颤抖或坚定，皆在尝试与那团“活着的火种”建立连接。
起初一切平稳。
白璃坐镇中枢，双目微闭，十指翻飞如织，不断校准逆频纹的震荡幅度。
她知道，这不是简单的能量灌注，而是一场精密到极致的频率匹配——差之毫厘，便是魂魄撕裂。
可就在这和谐渐成之际，第七十二位学员触塔瞬间，塔身忽地一颤。
那人眼神原本清明，此刻却骤然失焦，瞳孔收缩成针尖大小，额角浮现出一道诡异银线，如蛛网般向太阳穴蔓延。
他的嘴角不受控制地上扬，露出一个不属于人类的表情。
秦九霄几乎在同一瞬动了。
他早已通过昨夜的数据流锁定异常节点，只等这一刻爆发。
此刻他身形如电，一步横跨三丈，直扑那名学员身后，暴喝出声：“闭目！凝神！想你最后悔的那个选择！”
那一声如雷贯耳，竟压过了塔内轰鸣的共鸣。
那学员浑身剧震，跪倒在地，双手死死抓挠额头，似要撕开颅骨。
但在意识即将溃散的一瞬，记忆回溯——战火焚城，百姓哀嚎，而他身为守将，却转身逃入暗道……那份深埋心底的耻辱与悔恨，如毒液反涌，冲垮了外来意志的堤坝。
“不……我不该走！”他嘶吼着，声音里带着哭腔，“我该死在那里！”
就在这一念升起的刹那，他体内某种沉寂已久的因子被激活——那是悖论之火的原始引信，不属于任何体系，只属于“自我否定后的重生”。
银灰色雾气自七窍喷涌而出，在空中扭曲成细小蛇影，却被早有准备的白璃抬手一引，尽数导入塔底熔炉。
熔炉深处，一声凄厉尖啸转瞬即逝。
远处阴影中，三首蛇女的身影微微一晃，左瞳律令锁链崩裂一环，右瞳记忆砂盘停滞半息，额心螺旋印记首次出现裂痕。
她缓缓闭眼，低语：“……他不用教，他让人自己醒来。”
塔内，风波平息。
但所有人都感受到刚才那一瞬的恐怖——不是来自外敌，而是来自内心最深处被挖掘出的黑暗。
可偏偏，正是那黑暗中的挣扎，成了点燃火种的第一缕火星。
沈辰俯视下方，目光扫过每一张惊魂未定的脸。
他知道，真正的修仙，从来不是顺从天命，而是从“我不该活”到“我偏要活”的逆反应。
他抬起手，残笔轻点虚空，写下最后一个符号——
“我不是来教你们怎么用法则。”他声音平静，却响彻天地，“我是来告诉你们——你们体内，本就有一团没人敢点的火。”
话音落时，他手掌按上塔心。
玄璃睁眼，与他心意相通。
刹那间，火种共鸣，万千光丝自塔身迸射而出，如根系扎入三百学员眉心。
他们没有获得力量，没有顿悟神通，却都在那一瞬“看见”了——
那个雨夜母亲死前伸向自己的手；
那本被焚毁却仍记得页码的启蒙典籍；
那一剑挥出时，违背师训却问心无愧的选择……
不该发生，却发生了。
不能存在，却存在着。
自由，始于一次违规的燃烧。
远方山巅，风止树静。
三首蛇女睁开三只异瞳，望着那照亮夜空的光柱，唇角微动。
“这火……会烧了整个秩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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