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宏抬手示意他们继续,自己走到熔炉旁边的观察窗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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通红的合金液体在炉内流动,速度比在地球时慢了不少,表面还浮着一层淡淡的杂质。
“把熔炉的对流数据调出来。”张宏说。
工程师立刻在控制台上操作,光屏上跳出一组曲线:对流速度的波动幅度,比标准值大了15%。
“问题就在这。”张宏指着曲线,“月球低重力下,合金蒸汽的对流不稳定,杂质没法集中到分离口,所以纯度上不去。”
李峰凑过来看,皱着眉问:“那怎么办?我们没在低重力环境下调试过对流参数,现在改设备肯定来不及。”
“不用改设备。”张宏摇头,走到控制台前,手指在虚拟键盘上快速敲击,
“调整熔炉的磁场强度,用磁场引导对流方向,把杂质往分离口集中;另外,冷却管道的温度梯度要修正,把偏差控制在0.1℃以内。”
工程师们面面相觑,有人小声说:“张总工,磁场引导对流,我们之前没试过,会不会影响合金的分子结构?”
“不会。”张宏调出系统模拟的数据,“我已经算过了,磁场强度控制在0.8特斯拉,刚好能引导对流,又不会改变分子排列。你们按这个参数调,试一次就知道了。”
李峰没有犹豫,立刻对工程师说:“按张总工的参数调整,准备试炉!”
工程师们迅速行动起来——有人调整磁场控制器,有人校准冷却管道的温度传感器,还有人检查分离口的阀门。
十分钟后,准备就绪。
“熔炉升温,开始投料!”李峰下达指令。
熔炉的嗡鸣声渐渐变大,温度显示屏上的数字不断攀升——
1500℃、1800℃、2200℃,直到达到钛钨合金的熔点2500℃。
矿石粉末从投料口进入熔炉,很快熔化成通红的液体。
张宏盯着观察窗,手指在控制台上轻轻敲击。
磁场启动,炉内的合金液体开始按照预定的方向流动,表面的杂质慢慢向分离口聚集。
“分离口准备,开始排杂质!”
工程师按下按钮,分离口的阀门打开,一股黑色的液体被排出,流入废料箱。
随后,合金液体被导入冷却管道。
冷却显示屏上,温度梯度的曲线逐渐平稳,偏差值慢慢降到0.1℃以内。
半小时后,第一批提纯后的钛钨合金锭从冷却管道中送出。
银白色的合金锭泛着金属光泽,表面没有丝毫杂质。
工程师立刻拿着检测仪上前,探头贴在合金锭上。
“纯度99.92%!”工程师的声音带着激动,“达标了!张总工,达标了!”
冶炼厂里顿时响起欢呼声,李峰紧紧握住张宏的手,用力晃了晃:“张总工,太谢谢您了!要是没有您,我们真不知道该怎么办!”
张宏笑了笑,擦了擦额头的汗:“这是大家一起努力的结果,赶紧把参数固定下来,全力生产,确保星环第一阶段的用料。”
“放心!我亲自盯着生产,绝对不会出问题!”李峰拍着胸脯保证。
就在这时,张宏的个人终端响了。
是马克的通讯请求。
他走到一旁,接通通讯。
马克的全息影像出现在眼前,他穿着黑色的西装,背景是SpaceX的火星基地模型。
“张,听说你在月球解决了合金的问题?”马克的语气带着一丝试探,“不得不说,你总是能想到办法。”
“只是运气好,找到了问题的关键。”张宏语气平淡,“马克,你找我有事?”
“当然有事。”马克笑了笑,手指在模型上一点,火星基地的模型放大,
“我想跟你谈谈星环的合作。SpaceX在火星有冶炼厂,产能比月球基地还大,我们可以为星环提供更多的合金,条件是……让我们参与星环的在轨组装。”
张宏眉头微挑,他知道马克的野心。SpaceX一直想在太空领域占据更多话语权,星环是最好的机会。
“星环的合作需要联合政府审批,不是我一个人能决定的。”
张宏回答,“不过,我可以把你的提议提交给联合政府,至于结果,要看各方面的评估。”
马克眼中闪过一丝失望,但很快恢复如常:“好,我等你的消息。另外,寻路者号的最新数据你看了吗?它已经飞出太阳系了,速度很稳定。”
“看了,昆仑一直在跟踪。”张宏点头,“希望它能顺利抵达比邻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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