铸剑坊的火炉刚被工匠们烧得发红,炉膛里的炭火“噼啪”作响,把青灰色的石墙映得像块烧透的烙铁。老铁匠刚把块镔铁放进火里,就听见“哐当”一声巨响,安禄山的人马踹开了厚重的木门,铁蹄踏在满地的炭渣上,发出“嘎吱嘎吱”的磨牙声。
安禄山捧着个描金绘银的锦盒,肚子上的肥肉把紫色锦袍撑得发亮,腰间的玉带勒出道深深的肉沟,活像尊移动的肉佛。“李少监别来无恙啊。”他把锦盒往铁砧上重重一放,震得旁边的铁锤“当啷”跳起来,滚到李默脚边,“本王得了柄突厥镔铁刀,想请你指点指点,像个好学的学生,找老师请教问题。”
李默盯着锦盒里的弯刀,刀身泛着青幽的光,像浸在水里的寒冰。但在系统的扫描下,刀身上显出密密麻麻的红点,像爬满了吸血的虱子:【检测到磷硫杂质超标!刃口含气孔!锻造温度不均导致应力集中!】他刚要开口,左眼突然像被针扎似的疼,温热的血珠顺着眼角往下淌,滴在黑色的炭灰里,洇出朵诡异的小红花。
“安大人客气了。”李默往火炉边退了退,借跳动的火光掩饰眼角的血迹,右手悄悄往身后摆了摆,示意工匠们退开,“我哪懂什么刀剑,不过是跟着铁匠们打打杂,像个只会烧火的厨子,哪敢指点将军的宝贝。”
赛义德正给沙赫里二世梳毛,驴耳朵被梳得耷拉下来,听见动静扛着驴鞭就凑过来。驴尾巴甩得欢快,扫得安禄山的锦袍直晃,把上面绣的金线都扫乱了。“这刀看着花哨。”波斯人用鞭梢轻轻拨了拨刀刃,发出“叮叮”的脆响,“波斯的刀匠说,好刀要能劈铜钱,像个有力气的勇士,能轻松劈开障碍。”他从钱袋里摸出枚开元通宝,往刀下一垫,铜钱上的字在火光下看得清清楚楚,“安大人敢试试吗?”
安禄山的脸抽了抽,两腮的肥肉抖得像碗晃悠的凉粉。他赶紧把刀往回拢了拢,锦盒的边缘刮到铁砧,发出刺耳的摩擦声:“这可是稀世珍宝,西域小国进贡的,哪能随便劈东西?像个娇贵的美人,得小心伺候着。”话虽如此,他的眼睛却直勾勾盯着李默,像只等着猎物上钩的狼,连眼白里的血丝都看得分明。
清虚子摸着还裹着布条的右耳,绕着弯刀转圈,藏青色的道袍下摆沾了不少铁屑,像撒了把碎银子。“老道昨晚梦见凶星坠在镔铁上,”他突然按住刀背,枯瘦的指甲掐出几道白痕,“这刀带煞,刃口泛着青黑,像个沾了血的凶物,怕是不吉利哟!”
“老东西又胡说!”安禄山猛地一拍铁砧,震得火星溅到清虚子的胡子上,几根灰白的胡须瞬间蜷成了小黑球。他霍地站起来,锦袍的扣子又崩开一颗,露出里面的铁甲边缘:“本王看你是故意找茬!”他突然抽出弯刀,刀光在李默眼前晃得像道闪电,映得每个人的脸都忽明忽暗,“李少监要是不指点,本王就把这刀留在你这儿,像个调皮的孩子,赖着不走了。”
系统突然在视网膜上弹出刺眼的警告:【对方试探冶金知识!需展示基础认知!不可暴露核心技术!】李默忍着眼球要炸开的疼,指着刀身的水波纹路:“这镔铁是折叠锻打的吧?看这纹路,得有百十来层。”他故意往炉里添了块焦碳,火星“噼啪”炸开,溅在刀鞘上,“可惜火候差了点,折叠时温度没跟上,像烤焦的饼子,看着好看,内里发虚。”
安禄山的眼睛亮了亮,像发现猎物的鹰隼,连瞳孔都收缩了几分。“李少监果然懂行!”他把刀往李默手里塞,刀柄上的宝石硌得人手心发麻,“那你说说,这刀该怎么改进?像个虚心的学生,等着老师指点迷津。”
李默的手指刚碰到刀柄,系统就疯狂报警,红光几乎要铺满整个视野:【含磷铁易崩刃!压力超过50斤即断裂!危险系数:极高!】他突然“哎哟”一声,像是被火星烫到,手一松,弯刀“哐当”掉在铁砧上,正好磕在凸起的铁棱处,刃口“嘣”地崩出个小豁口,银白色的碎屑溅到炭灰里,像撒了把碎玻璃。
“对不起对不起。”李默捂着眼睛直道歉,指缝间渗出的血珠滴在衣襟上,“手滑了,刚才被火星烫了下,像个笨手笨脚的学徒,把东西弄坏了。”他故意弯下腰去捡刀,让对方看清自己眼角的血迹,显得狼狈又无辜。
安禄山的脸瞬间黑得像锅底,嘴角的肥肉都在抽搐,握着锦盒的指节泛白。但他突然爆发出大笑,震得房梁上的灰尘簌簌往下掉,落在他的锦袍上,像撒了把面粉:“没事没事,不过是个小豁口,本王回去让工匠补补就是。”他捡起刀,用锦帕小心翼翼地擦着豁口,帕子上立刻染上道银白的划痕,“李少监果然是实在人,像个诚实的孩子,不会装腔作势。”
李默望着那道新月似的豁口,心里清楚,这只是开始。安禄山不会善罢甘休,就像饿狼不会放弃嘴边的肥肉。炭火在炉里“噼啪”响,像在敲着危险的警钟,每一声都敲在人心上。而安禄山的眼睛里,藏着比炉火更烫的算计,那算计像烧红的烙铁,随时准备烫下印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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赛义德突然给了沙赫里二世一鞭子,驴“昂”地叫了声,把安禄山吓了跳。“这驴怕是饿了,”波斯人挠着头笑,“见不得生人手里拿东西,像个护食的孩子。安大人要是没事,我们还得赶工呢,不然耽误了军械监的活计,可担待不起。”
清虚子摸着被火星燎焦的胡子,蹲在地上假装找东西,实则把耳朵贴在地面,听着外面的动静。“老道的拂尘好像掉门口了,”他嘟囔着往外挪,“刚才进来时还在呢,莫不是被风刮跑了?”
安禄山把弯刀放进锦盒,“啪”地扣上盖子,锁扣的声音在安静的铸剑坊里格外刺耳。“既然李少监忙着,本王就不打扰了。”他往门口走,每一步都踩得炭渣“嘎吱”响,像在数数,“改日再来拜访,到时候可别忘了给本王看看你的好手艺。”
等人马走远了,李默才靠在铁砧上喘气,冷汗混着血珠往下淌,把后背的衣服都湿透了。老铁匠赶紧递过块干净的麻布,他擦了擦脸,望着火炉里渐渐变暗的炭火,突然觉得这铸剑坊像个巨大的熔炉,而他们每个人,都在被命运的火焰反复锤炼。
“这老狐狸肯定没安好心。”赛义德把驴鞭往铁砧上一摔,“那刀分明是故意拿来试探的,还好李哥哥机灵,没上他的当。”
阿依娜不知何时跑了进来,手里捧着个装冰块的陶罐,看见李默脸上的血迹,眼泪“吧嗒”掉下来:“李哥哥你的眼睛又严重了,珠子说再这样下去会瞎的!”她用银勺舀出块冰,裹在麻布里约在李默眼上,“我们还是躲回终南山吧,像以前那样藏在山洞里,他找不到我们。”
李默摇摇头,冰的凉意让眼睛舒服了些:“躲是躲不过的。”他望着那道崩口的弯刀留下的银屑,“他已经知道我们懂锻造了,现在是冲着火药来的,下一步,恐怕就是硬抢了。”
火炉里的最后一点炭火熄灭了,铸剑坊里渐渐暗下来,只有窗缝里透进的月光,把每个人的影子拉得很长。李默知道,平静的日子到头了,就像那把崩了口的弯刀,看似不起眼的裂痕,其实已经藏着断裂的危险。但他握紧了拳头,掌心的老茧硌得生疼——就算真的要断,也要像块好钢,断得有骨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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