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sp;&esp;四月十八日,在比完一场刺激的攀岩赛后,崔俊杰自作主张地将辛西亚带到了issap;youth服装店。
&esp;&esp;他想送她衣服,似乎怕她拒绝,便说自己正巧也在为运动中心的客户们购置时尚感更强的运动服。
&esp;&esp;“您不怕客户们更希望穿一些经典运动品牌的款式吗?”
&esp;&esp;崔俊杰掏出一根双爆,边点烟边笑,“辛西亚小姐,您一定听说过leon、ugg这类品牌吧。像ugg这种丑东西,是备受歧视的海外bogan的经典穿搭。但是运进在国内却能摇身一变,加价数倍卖到脱销,您知道为什么吗?”
&esp;&esp;辛西亚含笑,“愿闻其详。”
&esp;&esp;“因为普通的商人卖物品,聪明的商人卖感觉,”崔俊杰故作狡黠地眨了眨眼睛,“它们之所以受到追捧,因为它们贩卖的是一种生活方式,或者说是一种中产幻觉。呵……以为出租屋的组装衣柜里多一件同款衣服,就能摆脱自己贫瘠的人生似的——”
&esp;&esp;他轻蔑地咬住烟,口吻傲慢,“而作为商人,鼎森是后者。我们卖的是生活,是社交。”
&esp;&esp;两人正说着话,罗绮香拿着最新一季的选款册走来。
&esp;&esp;辛西亚瞥向她的衣服,刚刚还渗着红色液体的流苏披肩已经更换成一块小巧的粉白桑蚕丝dior丝巾。罗绮香苍白的脸蛋衬在丝巾之上,粉红的下眼线像刚哭过一般。
&esp;&esp;她喜欢这样化妆,一点点红晕般的眼线只描中后端,前端缀几点高光,便有我见犹怜的朦胧感。
&esp;&esp;罗绮香的宝石红美甲在选款册上搭了搭,心情不虞,“这个月的新款都在这里了,还没有开过单。”
&esp;&esp;崔俊杰瞥一眼她收拾妥当的衣服,已经不再有可疑液体。他熟练地哄道:“没事,你的大单这不就来了。”
&esp;&esp;角落的店员收拾东西下班,不敢抬头多看一眼。
&esp;&esp;辛西亚挑眉——呵呵,还真是有趣呢。
&esp;&esp;崔俊杰转头向辛西亚献殷勤:“您喜欢哪款?”
&esp;&esp;“崔先生想送我衣服,以后有的是机会。”辛西亚笑吟吟地拒绝。
&esp;&esp;“下次我陪您去skp&esp;逛逛吧,”崔俊杰很上道,转而照顾另一个女人,“前面的这叁款,每套叁十件。这一页的这两款,每套五十件。”
&esp;&esp;辛西亚扫一眼价格,贴牌货,件件过万。真是一个敢标,一个敢买。
&esp;&esp;崔俊杰瞟到她的动作,笑道,“钱往者钱来。”
&esp;&esp;原来他醉翁之意不在酒。罗绮香在一旁见怪不怪,看来他们合作了很久。崔俊杰的公账在这里洗一圈,又重新回到了自己的手里。
&esp;&esp;辛西亚环视这间冷冷清清的精品店。
&esp;&esp;其实崔俊杰有一点说的没错,只有普通的商人才会大费周章地卖物品。
&esp;&esp;“我们先去结账。”崔俊杰起身。
&esp;&esp;“请便。”辛西亚道。
&esp;&esp;脚步声渐渐远去,他们钻去深处,不知到底去做些什么。
&esp;&esp;辛西亚的视线轻飘飘地落向罗绮香刚刚出来的里间。那里正慢慢渗出水,准确地说,是血液。
&esp;&esp;她缓缓地走上前,那里有一道呼吸,炽热的,隐秘的。
&esp;&esp;辛西亚没有移动。
&esp;&esp;一只手伸出来——
&esp;&esp;一把将她拖了进去。
&esp;&esp;———
&esp;&esp;“唔——”
&esp;&esp;辛西亚挣扎,骇人的力道骤然一松。失去支撑点的身体微微踉跄,辛西亚扶墙,渐渐看清了眼前的环境。
&esp;&esp;这是一间泛着淡潮味的储物间,狭窄昏暗,墙角堆迭着纸箱,用塑料带捆着。
&esp;&esp;顺着地面向深处看去,血水从打翻的圣杯里淌出来,在未铺装瓷砖的地面上不规则地延伸,像张牙舞爪的黑红色大丽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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