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一种警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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接下来的两天,反对声浪如同柏林秋季的阴雨,绵绵不绝。《每日观察报》转载了霍夫曼的文章,并加上了更具煽动性的标题:《东方巫术入侵柏林大学?》。一家小报甚至刊登了一幅漫画:一个留着辫子的中国人手持长针,追赶一群惊恐的柏林市民,配文是“针灸疗法来了!”
施特劳斯男爵的宅邸电话响个不停,大多是医学界同仁询问情况的。有些人礼貌地表示关切,有些人则直截了当地质疑他为何要将一个“巫师”带到柏林。
“这不只是医学观点的分歧,”施特劳斯在晚餐时向林怀仁坦言,“这里牵涉到学术地位、资源分配,甚至是政治立场。弗兰克尔和霍夫曼代表的是纯粹西方科学的立场,任何非西方的知识体系都被视为威胁。”
林怀仁沉默地听着。他想起临行前苏州医学协会的争论,原来无论东方西方,学术界的权力斗争竟如此相似。
“也许我应当提前返回中国,”他平静地说,“避免给你和医学院带来更多麻烦。”
“绝对不行!”施特劳斯坚决反对,“如果你现在离开,就等于承认了他们的指控。中医将永远被欧洲医学界视为骗术。”
他放下酒杯,语气坚定:“下周的演讲必须照常进行,而且要更加成功。我已经安排了几位记者和医学界重要人士到场。你要做的,就是用事实回应质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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转机出现在一个意想不到的场合。
周六晚上,施特劳斯男爵举办了一场小型晚宴,邀请了多位医学界人士,包括弗兰克尔教授和霍夫曼医生。林怀仁知道,这是主人精心安排的舞台——一场科学与“巫术”的正面交锋。
晚宴上,霍夫曼医生直接向林怀仁发难:“林医生,你声称针灸能够治疗疼痛。但疼痛是一种主观感受,极易受到心理暗示的影响。你如何证明针灸的效果不是单纯的安慰剂效应?”
林怀仁放下餐具,平静回答:“霍夫曼医生,在西医中,是否也使用安慰剂进行药物试验?”
“当然,这是验证药物有效性的标准方法。”
“那么,为什么不设计一个试验,来验证针灸是否优于安慰剂?”林怀仁提议。
餐桌上一片寂静。这个简单的建议出乎所有人意料。
弗兰克尔教授挑眉:“什么样的试验?”
“找两组病人,一组接受真正的针灸,另一组接受模拟针灸——使用钝头针,不刺入皮肤,或者刺入非穴位点。”林怀仁解释,“如果针灸组的效果显着优于模拟组,就能证明其效果不仅来自心理暗示。”
霍夫曼冷笑:“即便如此,也无法解释其作用机制。”
“奎宁治疗疟疾的效果被发现时,人们也不知道其作用机制,”林怀仁平静回应,“但这并不妨碍它拯救无数生命。”
博克医生——也被邀请参加晚宴——点头表示赞同:“林医生提出了一个有趣的方案。也许我们可以合作进行这样一项研究。”
弗兰克尔和霍夫曼交换了一个眼神,没有立即反驳。
晚宴结束后,林怀仁站在施特劳斯家的阳台上,望着柏林的夜空。城市的光晕染红了低垂的云层,如同此刻医学界对他的争议。
施特劳斯拿着两杯白兰地走来,递给他一杯:“你今晚的表现令人钦佩,林医生。保持这种理性的态度,就有希望赢得尊重。”
林怀仁接过酒杯,却没有喝:“霍夫曼医生的反对,究竟是出于科学精神,还是恐惧?”
“恐惧?”
“恐惧不同于自己的事物,恐惧现有知识体系受到挑战,恐惧失去权威地位。”林怀仁轻声说。
施特劳斯沉默片刻:“也许两者都有。人性如此,无论东方西方。”
当晚,林怀仁在日记中写道:
“反对之声愈烈,愈显其内心恐惧。真理不惧质疑,医术贵在实效。若德人重实证,便以实证示之;若德人尊科学,便以科学证之。医道真谛,终将跨越偏见之藩篱。”
他知道,真正的较量才刚刚开始。而在内心深处,他感谢霍夫曼的反对——正是这种激烈的质疑,迫使他寻找沟通的桥梁,思考如何用现代科学能够理解的方式,证明古老智慧的价值。
暗流涌动之下,变革正在悄然孕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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