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月1日,冷如烟与赤峰城势力逐步稳固南通朝堂之际,远在乌蒙山的搜救计划已进入尾声,山间的雾气散了些,露出被雨水洗得发绿的崖壁。
北子哥、蛋饼,连同德爷他们,都穿着一袭丧葬服饰,麻衣白孝,鞋头缝着白布,围着火盆在洞口等着叩首。
灵幡早已就位,由胖墩扛着,灵幡上的白布条在风里飘,像只失了魂的鸟。
狐月白静静地在队伍边缘,心绪有些复杂。
贝爷在一旁双膝跪地,哭声凄惨,响彻周遭。
众人只觉这哭声似曾相识,却没心情打趣——6月27日坍塌的矿洞被完全掩埋,到了7月1日才成功打通,命再大的人这把怕是也活不成了。
就在这时,原第二据点防线的张队长从坍塌的矿洞里走了出来,满身灰尘,裤腿沾泥,见到众人后赶忙喊着:“你们家少爷找到了!”
“啊——!哇——!啊——!少爷——!”所有人瞬间爆发出凄惨的哭嚎,哭声里混着跺脚、拍腿的动静,像是在给“逝者”叫魂。
“少爷啊——!你好走啊——!别惦记我们啊——!”
其中数德爷和贝爷中气最足,嗓门亮得像敲锣,哭声直接让周围军卒兄弟捂住了耳朵,眉头皱得能夹死蚊子。
张队长在一旁不停说着什么,可这场“喜丧”的阵仗太大,他们根本听不清,只能急得直摆手。
“不是,你们家少爷没死啊!唉!真没死呢!”张队长扯着嗓子喊,脸都涨红了。
军中乐手还在吹笛打鼓,笛声呜咽,鼓点沉闷,北子哥跪在地上,膝盖在碎石地上磨出红痕,一点点朝洞口挪,双手举过头顶,一脸悲戚地对着地面磕了个头,额头撞得地面“咚”一声。
却在北子哥磕头的一瞬间,乐声猛地停了,笛子“哐当”掉在地上,鼓手的鼓槌悬在半空。
北子哥疑惑回头:“干啥呢!音乐呢!”他见众人齐刷刷望着洞口,也猛地回头,脖子转得像生了锈的轴。
“我操……少爷?”
不仅活着,还好好站着!自家少爷除了身上满是凝固的血痕,带着太久没洗澡的酸臭味之外,就这么活生生出现在众人面前,头发纠结成块又散开,衣服破得像筛子。
片刻后,林凡扯着嘴角,看着北子哥他们扎的纸人——那纸人与他有三分神似,脸上的墨画眉眼歪歪扭扭,看着有点滑稽。
据北子哥他们说,老家办丧事时,怕尸体腐臭,就用纸人代替。
他们正张罗着弄吃的,脚步“噔噔”响着往营地跑,自己则转向身旁的小精灵,郑重道谢:“我欠你一条命,往后但凡我能做到的,任凭差遣。”
石质的脑袋点了点,发出“哒哒”声:“以后精灵族的朋友遇难,你也一定要帮他们。”
“我会的,言必行,行必果。”
“嗯,精灵族的朋友就是要互相帮助。”他还学着军人的礼节敬了个礼,石质的小手并拢,笨拙地举到胸前。
“你之后有什么打算吗?月神宗或许会慢慢变得很热闹,要不要和我一起去探险?”
“不用,我们粘土精灵的祖训是不能踏出乌蒙山。”言罢,小短腿还在地上蹭了蹭。
“好吧,现在是否缺什么?我命人给你留下。”
小石头转了转眼珠,思考了一会,石脸上露出点憨笑:“找人给我雕个好看的头冠,我要去讨婆娘。”
嗯?早听闻精灵族要讨婆娘,似乎还能跨种,但精灵说好的不分男女呢?
但自己总不能问石头哥吧?只能叫来德爷和贝爷,二人一听这专业对口啊,眼睛瞬间亮了,就带着小家伙去设计头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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