未知的恐惧像黏腻蛛网缠在每个人心头,连呼吸都带着沉重滞涩——眼下最急迫的,是在氧气耗尽前找到出口,可阵法移动时搅起的浑浊水体,连身后的石壁都渐渐变得陌生,仿佛每一步都在踏入更深的未知。
林凡指尖捻了捻空气,那股铁锈般的腥气更重了,氧含量像被无形的嘴慢慢吸走,连胸口都开始发闷。
他没敢声张,只朝德爷递了个眼神,等德爷凑近,才压低声音,语气里带着不易察觉的紧绷:“氧气撑不了多久了,你有没有办法?”
德爷的目光扫过四周的蘑菇族遗迹,石墙上的青苔泛着病态的灰绿,指尖碰上去竟带着一丝诡异的温热,他猛地收回手,声音发哑:“用灵石。灵气能暂时替呼吸,撑到找到出路没问题,要是实在不行,消耗灵石还能多撑一阵。”
林凡摸了摸储物戒里的灵石——不到两千块,虽不算少,可近百人耗起来,也撑不了太久。
他刚要开口,就见阿兰快步过来,脸上满是茫然:“少爷,我辨不清方向了。上下层的岩石纹路全变了,刚才还能认的断墙,现在看……倒像在慢慢变形。”
“变形?”林凡心头一沉,顺着阿兰指的方向看去——那面断墙的裂缝里,不知何时渗出了透明的黏液,黏液流过的地方,原本规整的石纹竟在缓慢扭曲,像活物的血管般蠕动,看得人头皮发麻。
“那阴影里的东西……到底是什么?”有军卒忍不住颤声问,声音在阵内飘着,竟带着奇怪的回音。
德爷眉头拧成疙瘩,指尖无意识摩挲着腰间的匕首,语气里满是不确定:“海鱼才会长那么大的身量,可这是地下暗河……而且那东西移动时,连水波都没搅起来,倒像……倒像一团活的影子。”
话音刚落,就有军卒捂着胸口蹲了下去,脸色发青,呼吸粗得像破风箱:“林大人……我喘不上气……”
“都用灵气渡气!”林凡立刻喊道,“灵气不够的过来领灵石,撑住!咱们一定能出去!”
可话音刚落,就有军卒带着哭腔反驳:“大人!我们一直在转圈!你看那根断柱——刚才我明明在它左边,现在怎么到右边了?我们到底走了多久?!”
林凡刚要制止他的慌乱,喉咙却突然发紧——不是缺氧的窒息,是一种更诡异的感觉,像有无数根细针钻进脑子里,耳边没有声音,却有一段黏腻的低语直接在意识深处炸开。
不是人类的语言,也不是兽吼,更像潮湿的腐木里,无数虫子爬动时发出的窸窣,混着某种古老、沉闷的喘息,缠得人太阳穴突突直跳。
“呼……”
那低语像从亘古的深渊里传来,刚落下,阵内突然陷入死寂。
连军卒的喘息都停了,所有人都僵在原地,眼神发直,仿佛被抽走了魂魄。
林凡攥紧大刀,指节泛白,他能感觉到阵法的圆弧纹在剧烈震颤,阵外的水体里,那团灰紫色的阴影又出现了,这次离得更近,能隐约看到它体表覆盖的鳞片——不是光滑的,而是像无数细小的骨头拼接而成,在幽光下泛着冷硬的死气。
突然,有军卒尖叫起来:“石墙上的纹路!在动!在盯着我们看!”
众人循声看去——那面渗着黏液的断墙,石纹竟扭曲成了一张模糊的“脸”,没有眼耳口鼻,却让人清晰地感觉到“注视”的重量,仿佛整座遗迹都是某个活物的躯体,而他们,只是误入其中的猎物。
林凡猛地回过神,压下心头的寒意,厉声喊道:“都别乱看!顺着右手边的石壁走!找到出口就安全了!”
林凡死死的盯着那张脸,北子哥和蛋饼则是一种漠视,在众人惊慌的注视下,三人缓步走了上去。
这场景......太像了,太像当年土矿镇的感觉了。
苏执事从苗疆到南通发展不足一个月,就算神仙相助,也不可能搞出这么离谱的玩意——那庞然大物哪是“生物”,倒像幻阵里具象化的恐惧,越是盯着它的阴影看,耳边的古神低语就越清晰,连骨髓里都渗着寒意。
我更愿相信这是幻阵。
林凡攥紧刀柄,指腹蹭过刀身的纹路,心头发冷——苏执事是研究院百年最强的幻术师,当年他的幻术能让自己陷入痴傻,这敌人领兵稀烂,可在阵法机关上,从来没让人失望过。
生物越大越耗能量,蘑菇洞是前不久才被淹没的,哪来够那“影子”吃的东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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