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在黑暗中睁眼,身体一动不动,连呼吸都放轻了,没有回头,不敢回头,不敢挣脱。
他只是默默地感受这个幻觉般的拥抱,感受着这股萦绕在耳边好像并不存在的呼吸声。
过了很久,他微微侧过脸,用湿润的眼角很轻地蹭了一下那人的衣领,再也咽不下声音里的哽咽。
“严熵……我终于梦到你了……”
“你多来梦里看看我好吗…我真的好想你……”
他感受到那个怀抱似乎僵硬了一瞬,他以为这个梦要散了,崩溃地蜷缩起来不敢再回头看。
下一刻,一只手掌轻轻抚上他的背,缓缓地,有节奏的拍着。
一个低沉沙哑的声音响起,比之前任何一次都要清晰,温柔得像夜色本身。
“睡吧,渊渊,我就在这里……我陪着你……”
那声音带着安抚,伴随着背后轻柔的拍抚,和那熟悉的气息一点一点渗透进岑几渊紧绷的神经。
他太累了。
长达五年的思念、痛苦、伪装和绝望,在这一刻,在这个梦里,终于找到了一个可以暂时停靠的港湾。
如果可以,这个梦不要醒了。
哽咽声渐渐平息,沉重的眼皮缓缓阖上,紧绷的身体也一点点软化下去,只是偶尔还会再深眠中无意识地抽噎,像个受了委屈终于得以安睡的孩子。
严熵始终保持着同样的姿势,耐心地、一遍一遍轻轻拍着他的背。
又过了许久,确认怀里的人已经完全睡熟,他才极其缓慢地松开怀抱。
形态比刚才更加模糊,闪烁的频率也加快了,他无声地坐在床边,借着昏暗的光线,用目光细细描摹岑几渊沉睡的脸,心被一下一下揪得痛,痛得发闷,喘不过气。
他俯下身,一个没有实质的吻轻轻落在岑几渊还带着泪痕的眼睛上。
“对不起……再等我一下…很快。”
132?第132章
诊室的空气中弥漫着淡淡的草本香,一位中年心里医生轻轻将手里的笔放下。
这几周这位病人已经来三次了。
她叹了口气,声音温和平稳。
“你描述的这些……回到家发现东西被收拾好了,或者闻到特别的味道,看到模糊的身影,让你感到困惑和疲惫,对吗?”
岑几渊的视线落在膝盖上,点了点头。
李医生轻轻在病例上画了一笔:“首先,我想让你知道,在这种情况下出现这些感觉,并不可耻,也绝非罕见,这些是你的大脑为了应对极端痛苦产生解离性幻觉,是一种自我保护机制。”
她观察着岑几渊细微的反应,继续说着:“我给你调整一下药量,应该能更好地压制这些,嗯……但最重要的是放松心情,尽量不要独处,多和朋友交流。”
岑几渊安静地听着,目光落在医生桌上那盆绿萝的一片叶子上,没有任何反驳的欲望。
“谢谢医生。”
他拎着沉甸甸地塑料袋回到公寓,门开的瞬间一股极其熟悉地气味掠过鼻尖。
岑几渊的动作没有丝毫停顿,弯下腰换了鞋,视线习惯性地避开玄关那块像是被擦拭过的地面。
然后他看见了。
那个和高大的身影站在客厅中央,背对着他,似乎刚讲茶几上散落的基本学术期刊整理好。
窗外的天光落进来,勾勒出他的轮廓,熟悉,不真实,让人心脏骤停。
目光挪走,他走向厨房将手里那袋药随手放在岛台上,给自己倒了杯水,用冰水压下心里那丝因为那个身影掀起来的刺痛。
身后传来极其轻微地衣物摩擦声。
那个幻觉好像因为他动了动,也或许正看着他。
岑几渊握着水杯的手指微微收紧,没有回头。
最终他端着水杯径直走向书房,将那袋新开的药和医生的建议,连同那个正在他身后默默注视他的严熵一起关在了门外。
电脑的屏幕亮起,映亮他苍白的脸,以及身后空无一人的房间。
_
严熵在书房门外伫立了许久,听着里面传来的敲字声心口发闷。
他已经回来十多天了。
这十多天里,他试过呼唤,试过解释,声音却像投入海中的石子,回应他的,只有彻底的漠视。
他现在的状态还不稳定,是强行剥离了“神”位,跨出那个世界的代价,他能够回来,全依赖于那些星辰和两人强烈的情感连接。
在岑几渊清醒并否认他存在的白天,这种连接就微弱到几乎断连,他像一个无法被触碰,也触碰不到他人的幽灵,连维持形态都只能维持一小阵。
唯有在深夜,岑几渊陷入沉睡,在梦里流露出依赖和渴望时,他才能的汲取到一点点力量,得以短暂地触碰到他思念入骨的人。
扭过头,目光落在厨房料理台熵那袋新开的药上,他走过去沉默地将那些药瓶收好,打开客厅电视柜下的抽屉。
里面积攒的药瓶多得数不清,都是这十多天里岑几渊一次次带回来的。
全部都是因为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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