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有几分不由自主的向下漂移。
陈襄斟酌了一下语气,带着几分关切道:“元明,身体若有不适,还是该早些寻医问药才是。切莫忌疾讳医啊。”
姜琳听到“忌疾讳医”四个字,看清陈襄脸上那副“我懂了,你不用说了”的担忧表情,以及那眼神里明晃晃的同情,差点没被自己的口水呛到。
“忌疾讳医?”姜琳重复了一遍,简直被气笑了,“什么忌疾讳医?”
陈襄诚恳道:“身体不好,便少喝些酒罢。你看这满园子的酒气。方才我来之前,你到底喝了多少?”
姜琳脸上的笑意彻底消失。
但下一刻,他又忽地笑了一声。那声音凉凉的不带半分暖意。
他缓缓站起身,伸手径直拿起了桌上那只还剩大半壶酒的银质酒壶。
在陈襄惊愕的注视下,姜琳手臂微抬,手腕一翻,将壶口猛地向下倾斜。
清冽的、带着梨花清香的酒液,从壶口奔涌而出。没有落入任何杯盏,而是直直地、毫不吝惜地倾洒在了他们脚下的地面上。
酒水四溅,瞬间浸湿了一小片土地,酒香刹那间更加浓郁,弥漫在整个庭院之中。
陈襄的瞳孔紧缩了一下。
姜琳……
那个嗜酒如命,恨不得将天下美酒都纳入腹中,连一滴都不舍得浪费的姜元明……竟然在倒酒?!
庭院里静得只剩下风拂过树叶的簌簌声,以及那“哗啦啦”地酒水倾倒之声。
姜琳长身玉立,直直地将壶中之酒倒完,一丝不剩。
而后,他这才转过头,目光落在依旧有些怔忡的陈襄身上,那张清丽的面容竟显出几分少有的凌厉。
“孟琢还未发现么?”他语调微顿,唇角勾起一抹似笑非笑的弧度,“这满院的酒气,并非来自我身上啊。”
陈襄闻言,下意识地低头看向下方那片深色的湿润土地。
泥土被酒液浸透,颜色深了好几层,与周围干燥的土地泾渭分明。那股清冽的酒香,果然是从下方丝丝缕缕地蒸腾而上,比空气中弥漫的更为醇厚。
“……你这是做何,难不成真用上好的梨花白来浇灌庭中草木不成?”
“非为花草,”姜琳施施然收回手,理了理袖口,“而是为了祭奠旧友。”
祭、奠?
陈襄回想能让姜琳用上“祭奠”二字的人,再联想到对方方才就在他眼皮子底下、朝着地面倾倒了一整壶酒的动作。
……这是在,祭奠他?
陈襄的嘴角抽了抽。七年未见,这人的“潇洒”更胜往昔。
姜琳将陈襄那副写满了“难以理解”的表情尽收眼底。
他感觉到方才饮下的酒液似乎化作了无数细小的暖流,顺着喉管,一路蜿蜒流淌,浸润着他的四肢百骸。
久违的、带着微醺的灼热感。
这感觉既熟悉,又陌生得让他恍惚。
他已经多久没有尝过这种滋味了?
——七年。
他整整七年,未沾过一滴酒了。
姜琳脑海中那些被尘封的记忆,也随着这酒意弥散开了。
烽火狼烟,运筹帷幄,军帐中彻夜不眠的灯火。
和最初相遇时,那个眉眼间锐气风发的少年人,笑着向他伸手:“可愿随我一同搅动这天下风云大势?总好过醉生梦死,籍籍无名!”
那时的陈襄,也不过是个初出茅庐尚未及冠的少年,并未比他年长多少。
可对方偏偏就有一股让人无法抗拒的自信。仿佛这天下棋局,早已尽在他的掌握之中。
于是,姜琳也便信了。
他跟着他,一路从微末走到权倾朝野。
他亲眼看着对方付出了什么,又失去了什么。
亲眼看着那个少年人陈襄,一点点变成了心思深沉、言语寥寥的陈孟琢。最后又在血与火的淬炼中,成为了那个眼神冷厉、手段酷烈的武安侯。
陈襄还总爱笑话他身子骨弱,是个经不起折腾的病秧子,动辄就断言他迟早要英年早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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