纪云谏心下虽不齿,却也知晓这凡世间自有一番运转规则,非他一人之力所能扭转。沉默了片刻后,继续问道:“不知失踪之时间地点可有共性?我带着幼弟终究是放心不下,只望能提前避开。”
茶客心中犯着嘀咕,这外乡人瞧着面生,却在这事上刨根问底,不像个寻常角色。他索性放了茶杯,把身子往前探了探:“坊间都流传,是有邪崇作祟,将那些孩童掳去吃了。”
“从何说起?”
“相传那些孩童失踪之时,皆是午夜时分。无论是在乞丐堆里还是在寻常屋内,愣是毫无声响地凭空没了,连尸骨都找不到。”他又凑近了些:“听闻前后来过好几波仙长道士,结果他们也一道消失了。”
纪云谏面上不显,心下却知他说的正是宗内弟子。想不到连寻常百姓都知晓了此事,若真有邪祟,怕是早已打草惊蛇。他状似惊惧地倒吸了一口冷气:“若是这般,那我可要嘱咐家人们将弟弟看紧些。”
说着,便将话题绕到了别处:“我等初进京城,人生地不熟,不知兄台可否推荐几家地道的酒楼,我想带亲眷一同去尝个新鲜。”
二人继续闲聊了一番,见天色渐晚,纪云谏才起身告辞,回客栈去寻迟声。
迟声早已换好了新衣在屋内等他,墨发用与纪云谏同色的天青色发带尽数束起。他神情冷淡,似千年寒冰般拒人千里之外,唯有一双浓郁艳丽的翠色眼睛分外勾人。
纪云谏将手覆在他眼眸之上:“闭眼。”
睫毛从手心一扫而过,酥酥麻麻的。再睁开眼时,他的瞳孔已被灵力改成了黑色,整个人气质沉静了几分。
“我们小迟真好看。”纪云谏上下打量了一番:“今晚可得跟紧点,不要被旁人拐跑了。”
明明知道这是纪云谏惯用的哄他听话的伎俩,迟声还是脸颊微微发热。他有些不自然地扭过头,避开了纪云谏的视线。
醉仙轩临街而立,外表望去是座气派酒楼,除了装潢更奢靡了些,与寻常酒楼无异。内里却别有洞天,一楼是敞轩,有清倌抚琴舞乐;二楼设有雅间,供贵客私下召席位,单独取乐。
正中抚琴之人便是上午所见领头的女子,她纤指在弦上行云流水般划过,琴声清脆悠扬,时而激昂时而婉转。一曲终了,满堂鸦雀无声,众人皆沉醉其中,半晌才爆发出激烈的掌声。
她对着台下众人微微颔首,目光落在了最末的纪迟二人身上,唇角勾起一个弧度,随即抱着琴下了台。不多时,就有一位小厮来将二人请上了楼。
女子名为婉娘,见二人进门,唤了小厮斟满酒后便让其离开。
她率先举起了酒杯道:“众姐妹晚上仍有曲目,故而我先来陪二位公子小酌几杯,聊表谢意。”
纪云谏将面前的酒饮尽,却反手按住了蠢蠢欲动的迟声:“你不许喝。”
酒过三巡,另外几位女子也相继到场,几人终于从词曲歌赋一路聊到了京城百态。
纪云谏问道:“今日在布店无意中听见了几位提及有孩童失踪,不知具体是什么情况?”
婉娘道:“楼内有一名弹琵琶的姐妹,名唤月娘。她独自抚养着幼子寅生,然而就在前两日孩子突然不见了。”
“失踪之前,可有什么异常之处?”
姑娘们相互对视了几眼,都未出声。最后还是婉娘开了口:“说来也无妨,楼内众人皆知。月娘这些年一直是独自带着寅生,颇有不易。前段时间,他从未露面的生父竟寻上门来,说要为她赎身,也好一家人团聚。大家都为她高兴,谁知出了楼没几天,就发生了这种事。”
目前只有这条线索可以追查,纪云谏道:“不知道几位是否方便告知,他们如今住在何处?”
婉娘此刻也明白了纪云谏的来意,但毕竟涉及月娘的私事,她面带犹豫。
纪云谏见状,竟从怀里掏出了一块衙门令牌,恳切道:“不瞒各位,官府已经察觉到多起案件,命在下暗中寻查。此事若成,既对月娘有益,也有几位的功劳。”
这边恩威并施,那边迟声只敛眉听着。面前小杯里盛着一汪清透的酒液,他听说过此物,却从未亲自尝过。见公子未曾注意到自己,便端起来小心抿了一口。一股辛辣又苦涩的味道在嘴里炸开,与他想象中的琼浆玉露完全不同。
怎么会有人喜欢喝这种东西?他皱着眉放下酒盏。
“枣树巷子,东侧第三家。”
纪云谏记下后便告辞离开,他思索着接下来的行动,走了几步后才恍然发觉迟声尚未跟上。
回头看去,迟声仍端坐在原处,面前的酒杯空空如也。他面色潮红,眼神涣散,不知对焦在了何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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