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险极大,但势在必行。
傍晚时分,赵卫国偷偷溜了过来,一脸神秘和紧张。
“豪子!你白天出去了?王麻子那老小子下午也鬼鬼祟祟地出去了趟,回来的时候脸色难看得很,一直在自家院里骂骂咧咧,说什么‘煮熟的鸭子飞了’、‘断人财路’什么的……我看他没憋好屁!”
王麻子果然去公社找过自己,而且一无所获!李子豪心中冷笑,但赵卫国带来的消息也印证了王麻子的不甘心。
“知道了,卫国,谢了。”李子豪点点头,拿出几块红薯干递给他,“帮我继续盯着点,尤其注意他晚上会不会再溜出来。”
赵卫国接过红薯干,高兴地答应着走了。
送走赵卫国,李子豪的心情并未放松。王麻子的咒骂让他隐隐觉得有些不对劲。“断人财路”?这是在骂谁?难道除了自己,还有别人拦了他的“财路”?
夜色再次降临。
李子豪依旧不敢睡死,和衣而卧,柴刀在手边,油灯如豆。
小兽服了药,似乎睡得比昨晚安稳许多。
然而,到了后半夜,万籁俱寂之时——
一阵极其轻微、却与风声截然不同的窸窣声,再次从院墙外隐约传来!
又来了!
李子豪瞬间惊醒,心脏紧缩。他悄无声息地摸到窗边。
月光下,只见一个黑影果然又出现在了院墙外!
但这一次,黑影的动作不再是窥探或撒饵,而是显得有些……慌乱?他似乎在原地快速踱步,不时焦躁地挠着头,然后像是下定了某种决心,猛地从怀里掏出了什么东西——那东西在月光下反射出一点微弱的寒光——似乎是一把砍柴刀!
他拿着柴刀,竟然开始用力而又小心翼翼地,撬动李子豪家院门那本就形同虚设的门闩!
他想强行闯进来!
李子豪的血一下子涌上了头顶!怒火和一种被逼到绝境的狠厉瞬间爆发!
就在门闩即将被撬开的刹那——
“嗷呜——!!”
一声并非多么响亮、却充满了奇异穿透力、带着某种稚嫩却异常凶悍的狼嚎声,猛地从李子豪身后的炕上炸响!
是那小兽!它不知何时已经醒来,站在炕上,浑身的银毛炸开,对着门外的方向,扬起了小小的头颅,发出了它生命中的第一声真正的、充满了警告与威胁的嚎叫!
虽然声音还带着奶气,但那腔调中的野性和力量,却仿佛能穿透墙壁!
院外正在撬门的黑影动作猛地一僵,显然被这突如其来的、绝不应该出现在此地的狼嚎声吓了一大跳!
紧接着,更远处,那片漆黑的苞米地里,几乎在同一时间,也传来了一声低沉而苍凉的、令人毛骨悚然的回应般的狼嚎!
“嗷呜——!”
这一声,悠长、冰冷、充满了荒野的力量!
院外的黑影彻底吓懵了!他惊恐万状地看了一眼发出狼嚎的屋子,又难以置信地望向远处黑暗的苞米地,手里的柴刀“当啷”一声掉在地上。他发出一声短促的惊叫,再也顾不上任何东西,连滚爬爬地转身就跑,速度比前两次加起来还要快!
李子豪也彻底愣住了。
他猛地回头,看向炕上。
小兽依旧保持着昂首嚎叫的姿态,小小的胸膛剧烈起伏着,碧蓝的眼睛里闪烁着一种奇异的光芒,那光芒不再是单纯的懵懂或依赖,而是多了一丝……难以言喻的野性与威严。
远处苞米地的狼嚎声,也渐渐沉寂下去。
仿佛从未出现过。
李子豪看着小兽,又望向窗外无边的黑暗,一个惊人的念头如同闪电般划过他的脑海。
昨晚那个黑影……难道根本不是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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