箱底密道被发现的那一刻,赵龙和钱虎的怒火瞬间转向了客栈主人。
“锵!锵!”
两把钢刀几乎同时出鞘,寒光闪过,直指柜台后的女掌柜柳三娘。
赵龙一个箭步上前,刀尖几乎要点到柳三娘的鼻尖上,他目眦欲裂,额上青筋暴起:“说!这他娘的密道是怎么回事?是不是你搞的鬼?”
钱虎也从侧面逼上,堵住柳三娘的退路,狞笑着:“藏在地窖里杀人?好手段啊!怪不得在这鸟不拉屎的地方开客栈,原来是家黑店。”
“奴家……奴家冤枉啊!这下面……这下面就是个普通的地窖。”
柳三娘吓得脸色惨白如纸,身体抖如筛糠,连连摆手:“好汉明鉴,这兵荒马乱的,奴家一个坤泽在此开店,不得不多留个心眼。那地窖就是存放些酒肉,还有……还有一点保命的金银细软,就怕哪天遭了匪,万万不敢害人性命啊!”
“金银细软?”钱虎眼睛一眯,贪婪之色一闪而过,“哼,说得倒是可怜,谁知道下面有没有藏着你那杀人同伙。”
赵龙刀锋一偏,抵在柳三娘脖颈旁:“少废话,带路,下去看看!”
“我…我带路,我带路……”柳三娘颤声应着,哆哆嗦嗦地从柜台下摸出一盏油灯,用火折子点燃。
灯火摇曳,映照着她惨白的脸。
赵龙用刀尖抵着她的后背:“走!”
钱虎则一把拽过缩在墙角的老妪和小姑娘囡囡:“你们也下去,要是敢耍花样,老子先宰了你们!”
老妪吓得几乎站不稳,囡囡则死死抱着姥姥的腿,浑身发抖。
一行人——柳三娘举灯在前,赵龙、钱虎押着祖孙俩紧随其后,鱼贯钻入箱底密道。
陆青盯着黑洞洞的密道入口,眉头紧锁。
她凑近苏嬷嬷,压低声音:“婆婆,有些不对……”
“嗯?”苏嬷嬷侧耳倾听。
“如果凶手是从密道下面往上切割,创面应该向下倾斜,而血迹应该往两侧喷洒。”陆青一边回忆着刚才的勘查,一边比划,“但您看那血喷溅的最高点。”
苏嬷嬷顺着她的目光看向屋顶,暗红的血点溅在离地约一人半高的位置。
陆青接着分析道:“可现在这些血迹,更像是血液在箱内先向上喷射,然后才溅到屋顶。这提示……凶手很可能是在箱子内部,或者至少是在与死者脖颈平齐的高度,用一个极快、极锋利的东西,水平扫过。”
苏嬷嬷眼中精光一闪:“你的意思是……”
“杀人者应该不是在密道下动的手。”陆青肯定道,“要不……我下去看看?也许地窖里还有其他线索。”
苏嬷嬷犹豫了一下,才低声道:“也好。你下去仔细瞧瞧,老奴留在上面以防意外,万事小心。”
“我明白。”陆青点头,深吸一口气,也弯腰钻进了密道。
密道入口狭窄,仅容一人通过。向下是一段粗糙的石阶,约莫十余级。
陆青下来时,柳三娘手中的油灯已经将地窖照亮大半。
地窖不大,约莫两丈见方,四壁是夯实过的土墙,角落里果然堆放着不少陶土酒坛,用油纸封着口。另一侧挂着几串风干的腌肉和腊肠,散发着一股混杂的酒气和肉腥味。
赵龙和钱虎正举着另一盏灯,仔细检查着地窖的每一个角落。
“墙是实的。”赵龙用刀背敲打着土墙,发出沉闷的响声。
钱虎则蹲在地上,仔细查看地面:“没有新鲜血迹,也没有拖拽痕迹。”
柳三娘缩在一边,低声啜泣着,显得无比委屈和恐惧。
老妪和囡囡则被推到墙角,祖孙俩紧紧抱在一起,不敢出声。
陆青下来后,没有立刻动作,而是站在入口处,仔细观察整个地窖的环境。
她的目光从堆放的酒坛、悬挂的腌肉,扫到角落一个上了锁的小木箱,最后落在头顶——密道入口的正下方。
那里正是木箱底板的对应位置。
“女君。”柳三娘看到陆青下来,像是抓住了救命稻草,“您可得给奴家作证啊,这地窖就是存东西的,哪有什么杀人凶手……”
陆青没有接话,只是继续仔细地打量着周围。
而赵龙和钱虎已经探查了一遍,最后走到那个上着锁的小木箱前,用刀指着柳三娘,厉声呵斥:“把这个箱子打开。”
柳三娘愣了愣,抖着手找了半天,才打开木箱上的铜锁。
箱盖掀开。
里面果然如她所说,有一些散碎银两和铜钱,用布包裹着。
但除此之外——
“金子!”钱虎眼尖,第一个叫出声。
只见散碎银两下面,赫然压着几锭黄澄澄的金元宝,每锭约莫五两重,在油灯光下闪着诱人的光泽。
赵龙和钱虎的眼睛瞬间直了!
贪婪之色难以掩饰地浮现在两人脸上,连呼吸都粗重了几分。
柳三娘脸色更白,慌忙解释:“这、这是奴家攒了多年的积蓄……就、就是防身用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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