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无垢从阴影里走出来,还是那身月白锦袍,袖口银狸猫纹闪着光。他脸上带着笑,像来串门的熟人。
“姐姐。”他开口,“我们的事,没完。”
许嘉竹没动,也没装惊讶。
她往前走了两步,离他更近。
“你送把刀,刻个字,藏块布条,绕这么大一圈,就为了说这一句?”她语气平静,“你是不是闲得慌?”
裴无垢挑眉:“我以为你会来找我。”
“找你干嘛?”她反问,“听你讲睡前故事?”
他笑出声:“你还是一点没变。”
“我变了。”她打断他,“以前你耍花招,我会慌。现在我知道,你越花哨,说明你越没底牌。”
她说完,突然拔出匕首,手腕一翻,刀锋掠过。
“嘶啦”一声,他一片衣角被削了下来,飘在地上。
“下次来,带点真东西。”她把匕首在掌心划了一下,又收回,“别拿这些小孩把戏糊弄我。”
裴无垢低头看了眼破口的袖子,没生气,反而笑得更深。
“姐姐还是这么狠。”他抬眼,“但我喜欢。”
话音未落,一道黑影从天而降。
玄冥一脚踹在他肩头,力道大得直接把他踢退三步。
“再敢踏进七宫一步,”玄冥站到许嘉竹前面,声音冷得像冰,“我不劈你,我把你钉在门口当门环!”
裴无垢揉了揉肩,笑意不减。
他退后两步,临走前回头看许嘉竹。
“姐姐,后会有期。”
许嘉竹没回应,只是握紧了匕首。
裴无垢的身影消失在竹林尽头,月光重新洒满场地。
玄冥转头看她:“你不怕他?”
“怕。”她说,“但我更烦他装神弄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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玄冥点头,把酒葫芦递给她。
她摇头:“我不喝酒。”
“我知道。”他收回,“但你要记住,今天你说的话,做的事,都会变成箭,往后射向你。”
“我知道。”她看着地面那片被削下的衣角,“我也准备好了。”
玄冥没再说什么,拍了下她肩膀,转身离开。
训练场彻底安静下来。
许嘉竹站在高台上,没动。
底下那些弟子早就散了,只有风还在吹。她低头看手中的匕首,刀柄上的“裴”字在月光下清晰可见。
她用拇指蹭了下刻痕,想起山洞那七天。他守在她旁边,眼神不像现在这么假。
那时候她以为他是好心。
现在她知道,他从头到尾都在查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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