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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6章盐铁改革试行（第1页）

林砚将侯府密报锁进朱漆匣时，窗外的晨光已透过窗棂，在案上铺开一片金辉。忠伯刚将西域分号的加密情报递来，户部的小厮便急匆匆闯进门：“萧编修，王大人请您即刻去户部议事，陛下刚批复了盐铁改革试行的奏疏，要在河东、江南、冀州三地先推‘官督商办’！”

林砚快步赶往户部，刚进议事厅，就见王晏正对着一堆奏折皱眉。“你来得正好，”王晏将一份河东盐监的奏疏推给他，“河东盐监说‘官督商办’会乱了专营规矩，还说盐工们担心丢饭碗，已经有罢工的苗头；江南那边更棘手，苏州最大的盐商胡老板带头抵制，说朝廷监管太严，怕赚不到钱，其他商户也都跟着观望。”

林砚翻开奏疏，指尖划过“市场化必致盐铁失控”的字句，冷笑一声：“这些盐监是怕没了垄断的油水，商户是怕朝廷出尔反尔。我们得双管齐下，既安盐工的心，也给商户吃颗定心丸。”

两人当即拟定补充细则：对原官营盐铁作坊的工匠，承诺优先录用，薪资比往日提高一成，还包食宿；对商户，则简化资质审核——只要有固定作坊、三名以上工匠担保，就能申请，且明确监管标准：食盐纯度需达八成以上、铁器合格率需超七成，税收按销售额的一成缴纳，除此之外，不得额外征收杂费。王晏将细则上奏皇帝，当天就得到批准，加急送往三地。

可试行刚启动，河东就出了乱子。林砚接到消息时，河东盐监已暗中煽动两百多名盐工围堵了监管分局，举着“保官营、保饭碗”的木牌，吵着要废除“官督商办”。“盐监说我们私营商户抢了他们的饭碗，还说我们的盐会掺沙子，糊弄百姓！”河东盐商张老栓在信中急得直哭——他刚凑钱改造了晒盐场，却连门都不敢开。

林砚当即带着两名随从，快马赶往河东。抵达盐池时，只见盐工们正围着监管分局的大门叫嚷，盐监赵大人站在人群后，嘴角挂着隐秘的笑意。林砚走上前，举起手中的盐袋：“大家静一静！这是张老栓商户刚产的盐，大家看看，这盐雪白细腻，哪有半分沙子？”他撕开盐袋，将盐洒在瓷盘里，阳光一照，盐粒晶莹剔透，引得盐工们纷纷探头。

“我知道大家怕丢饭碗，”林砚声音洪亮，传遍全场，“朝廷早有规定，原官营工匠优先录用，薪资还涨一成。张老栓商户这里，就需要五十名盐工，愿意来的，现在就能登记，明日就上工！”盐工们面面相觑，有几个胆大的上前询问，得知薪资属实后，当场就有三十多人登记。赵大人见状，脸色铁青，却再也不敢煽动。

解决了河东的问题，林砚又马不停蹄赶往江南。苏州的胡老板正召集商户开会，说要“联名上书，求朝廷恢复官营”。林砚直接走进会场，将一份账册拍在桌上：“胡老板，您去年通过官营渠道，以每石五两的价格卖盐，实际成本才二两，一年赚了二十万两。如今‘官督商办’，您只要保证盐的纯度，每石卖四两，成本降到一两五，一年至少能赚二十五万两，怎么会不赚钱？”

胡老板愣住了，其他商户也纷纷议论起来。林砚继续说道：“朝廷还会帮你们打通物流——镇北商号的运输队，能以半价帮你们运盐到各地，你们只管生产，销路不用愁。”胡老板算了算账，当即拍板：“我报名！我这就去准备资质材料！”其他商户见胡老板带头，也纷纷响应，当天就有二十多家商户提交了申请。

冀州的推行则顺利得多。林砚抵达时，当地铁匠李师傅已率先申请了资质，改良了冶炼炉，打造出的镰刀又锋利又耐用。“以前官营铁坊，我们一天只能打五把锄头，还得掺些废铁，现在用新炉子，一天能打十把，都是好铁！”李师傅拿着新打造的镰刀，递给林砚看，“农户们都抢着买，说比以前的好用多了！”

林砚在三地巡查了一个月，每天都要去盐场、铁铺查看生产，和百姓、商户聊天。在河东盐池，他看到盐工们拿着比往日更高的工钱，脸上满是笑容；在江南铁铺，农户们推着装满新铁器的小车，高兴地说“今年秋收肯定能多收粮”；在冀州监管分局，官员们正仔细抽检食盐，记录着“纯度九成二”“合格率九成五”的字样。

半年后，试行成效报告送到了皇帝面前。河东的食盐产量比去年增加四成，纯度从六成提高到九成，价格却从每石五两降到了四两；江南的铁器销量翻了一倍，价格下降两成，农户们的农具更新率提高了三成；冀州的盐铁税收比去年增加三成，国库多了五十万两白银。百姓的反馈更是喜人——河东的老妇人说“现在的盐炒菜不苦了”，江南的老农说“新锄头能多用半年”。

朝堂上，王晏将报告呈给皇帝，声音洪亮：“陛下，‘官督商办’不仅解决了官营的积弊，还让百姓受益、国库增收，请求在全国推广！”曾经反对改革的柳党残余官员，此刻也哑口无言，只能跟着附和。皇帝龙颜大悦，当即下令：“即刻在全国推广盐铁‘官督商办’，由王晏、萧彻共同负责！”

消息传到各地，商户们纷纷报名。镇北商号的物流网络也派上了用场，运输队满载着盐铁，运往全国各地。林砚站在户部窗前，看着窗外穿梭的商号运输队，心中满是欣慰。王晏走到他身边，递来一杯热茶：“你这‘官督商办’，真是解了朝廷的大难题。接下来，咱们还要完善监管，防止有人钻空子。”

林砚点头，目光望向远方：“是啊，全国推广后，还会有新问题。我们得在各地设举报点，让百姓监督；还要定期培训商户，教他们新的生产技术。只有把改革做细，才能长久。”这不仅是盐铁行业的新生，更是大雍经济复苏的希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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