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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5章 致命软肋（第1页）
杨嫣坐在窗边，表面上平静无波，心中却已绷紧了一根弦。
她失去了盟友，折了暗线，身边还潜伏着内奸，处境可谓凶险到了极点。
但她的眼神，却比以往任何时候都更加冷静和坚定。
被动挨打，从来不是她的风格。
既然暗斗已被摆上台面，那么，接下来，就是考验谁更沉得住气，谁的计谋更高一筹的时候了。
她不仅要自保，还要想办法，将这个内奸，连同她背后的主子，一一揪出来！
这场后宫之争，因为内奸的出现，进入了更加残酷、瞬息万变的新阶段。杨嫣如同在悬崖边走钢丝，每一步，都关乎生死。
盟友尽失，内奸在侧，前朝父亲被迫蛰伏，杨嫣仿佛一夜之间回到了初入翊坤宫时的孤立无援，甚至处境更为凶险。
贾凤的这次雷霆反击，精准、狠辣，彻底打掉了她刚刚萌芽的势力，也极大地震慑了后宫那些原本可能对皇后心存不满、尚在观望的妃嫔。
如今六宫上下，更是噤若寒蝉，坤宁宫的威势一时无两，甚至盖过了慈宁宫。
杨嫣困守翊坤宫，每日晨昏定省至坤宁宫，都能感受到贾凤那看似平和、实则带着猫捉老鼠般戏谑的目光。
宫人们的态度也愈发微妙，连江湖海和何妙常那份表面的恭敬，都似乎掺入了更多不易察觉的轻慢。
她知道，在所有人眼中，她这个新晋的淑妃娘娘，已然失势，不过是仗着皇帝偶尔的眷顾和太后娘娘的些许旧情，在勉强支撑罢了。
她尝试过暗中联系父亲，想知道前朝是否有新的动向，但送出去的消息如同石沉大海，显然杨霄在贾贲势力的严密监视下，不敢有丝毫异动。
她也曾想过能否从其他方面入手，比如利用管理宫务的些许权限，查探坤宁宫的错处，但贾凤经营多年，将后宫打理得铁桶一般，账目清晰，规矩森严，根本寻不到任何破绽。
似乎所有的路都被堵死了。杨嫣坐在窗边，望着庭院里那株开败了的石榴树，残红零落，一如她此刻的心境。
一种前所未有的无力感和焦灼，如同藤蔓般缠绕着她。她不怕争斗，不怕阴谋，怕的是这种无处着力、眼睁睁看着自己陷入绝境的茫然。
难道……真的要坐以待毙？还是该像父亲那样，彻底蛰伏，等待或许永远也不会来的转机？
就在杨嫣一筹莫展，几乎要陷入绝望之际，转机却以一种意想不到的方式到来了。
翌日清晨，她照例前往慈宁宫向太后娘娘请安。
许是因心中郁结，气色不免有些憔悴。太后娘娘倚在凤榻上，半阖着眼，由宫女轻轻捶着腿，听完杨嫣例行公事的问安后，并未像往常那样让她退下，而是缓缓睁开了眼睛，目光在她脸上停留了片刻。
“嫣儿，你近日清减了些。”太后的声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探究，“可是宫中事务繁杂，累着了？还是……有什么烦心事？”
杨嫣心中一惊，连忙垂首道：“劳太后娘娘挂心，臣妾一切都好，只是近日天气反复，睡眠不好，睡不安稳。”
太后闻言，不置可否地“嗯”了一声，重新阖上眼，仿佛只是随口一问。殿内陷入短暂的寂静，只有檀香袅袅和更漏滴答的声音。
就在杨嫣以为今日便会如此过去时，太后娘娘却忽然又开口了，声音悠远，带着一种回忆的缥缈。
“这人老了，就总爱回想从前。看着你们这些年轻人在宫里，有时候，倒让哀家想起些旧事……”
杨嫣屏息凝神，知道太后绝不会无故提起旧事。
太后并未看她，目光仿佛穿透了殿宇，望向了遥远的过去：“你可知道，在贾氏之前，皇帝的第一位皇后，是哪一位？”
杨嫣谨慎答道：“臣妾听闻，是先皇后柳氏。”
“是啊，柳皇后……”太后轻轻叹息一声，那叹息里包含了太多复杂的情绪，“她也是个厉害角色。出身不算顶顶高贵，却能从太子身边一个不起眼的奉茶宫女，一步步走到皇后的位置，你以为，靠的是什么？”
杨嫣心中一动，隐隐感觉到了什么，恭顺道：“臣妾愚钝，请太后娘娘明示。”
太后似乎陷入了回忆之中，缓缓地说道：“那时，贾氏已是太子良娣，家世显赫，宠眷正浓，风头无两。柳氏在她面前，卑微得如同尘土。贾氏骄纵，手段也狠，没少给柳氏苦头吃，甚至……曾害得柳氏小产过一个已成形的男胎。”
杨嫣听得心头一紧，这经历，与她此刻的处境，何其相似！
“所有人都以为，柳氏这辈子也就这样了，能在贾氏手底下保住性命已是万幸。”太后的语气忽然变得有些奇异，“可谁也没想到，她不动声色地隐忍了三年。三年里，她对贾氏伏低做小，百般顺从，甚至在自己再次有孕时，都秘而不宣，唯恐遭了毒手。”
“那她……后来是如何反击的？”杨嫣忍不住问道，心跳不由自主地加快。
太后嘴角勾起一抹极淡的、近乎冷酷的弧度：“她抓住了贾氏一个致命的软肋。”
“皇后娘娘的软肋？”
“贾氏那时，表面上得太子宠爱，但她有一个极大的心病——她入东宫多年，却始终未能诞下子嗣。”太后目光锐利地看向杨嫣，“而她为了固宠，做出了一件胆大包天的事情。”
太后的声音压得更低，带着一种揭露秘密的森然：“她暗中命人，从宫外秘密抱养了一个健康的男婴，冒充是自己所出，养在秘密之处，只待‘瓜熟蒂落’之时，便谎称早产，将孩子抱回东宫，以稳固地位！”
杨嫣倒吸一口凉气！偷换皇嗣，混淆皇家血脉，这可是诛九族的大罪！
“这等隐秘之事，柳皇后是如何得知的？”杨嫣追问。
“因为那个被贾氏委以重任、负责在外寻找并照料男婴的心腹太监，”太后一字一顿道，“他的干儿子，新进宫不久的一个小太监，因为一点小过错，被贾氏下令活活打死了。而柳皇后，早在几年前，就暗中接济过那个小太监生病的母亲，埋下了一份香火情。”
杨嫣瞬间明白了！柳皇后并非盲目忍耐，而是在暗中布局，耐心等待，甚至不惜花费数年时间，去经营一份看似微不足道的人情！她瞄准的不是贾氏一时的错处，而是她最核心、最致命的秘密和依赖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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