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格被这个问题问得一愣。
他顺着泰格的视线望去,看到了那座挂着“蜂巢鱼人街道第一幼儿园”牌子的建筑,有些不解地挠了挠头。
“是啊,泰格大哥,那就是学校。”
泰格没有回头,他的声音沙哑,却带着一种前所未有的郑重。
“里面的孩子……在学什么?”
“学什么?”多格更摸不着头脑了,但还是老实回答,“学人类的文字、历史、算数,还有基础的航海知识……夏洛老大说了,知识也是力量。以后我们的孩子,不能再因为不识字、不懂世界而吃亏。”
多格顿了顿,补充道:“岛上所有种族的孩子,长大一点后都是一起上学的,老师有好几个种族呢,有我们鱼人,也有人类,还有长手族和毛皮族。”
泰格的身体,微不可察地颤动了一下。
人类的文字……历史……
和其他种族的孩子,一起上学……
他的脑海中,那些被天龙人烙上蹄印,在绝望中死去的同胞的脸,与眼前那些背着小书包,脸上挂着天真烂漫笑容的鱼人孩童的脸,开始疯狂地交错、重叠。
憎恨。
希望。
两种极致的情感,在他的胸膛里剧烈冲撞,几乎要将他撕裂。
憎恨人类吗?
当然憎恨!那种被当成玩物肆意折磨的屈辱,那种眼睁睁看着同胞被虐杀却无能为力的痛苦,早已刻入他的灵魂,永世难忘。
可是……
他看着那些在街边嬉戏打闹,无忧无虑的鱼人孩子。
他们在这里,可以学习,可以欢笑,可以拥有一个光明的、不被歧视的未来。
而给予他们这一切的,却偏偏是一个人类。
一个强大到让世界政府都束手无策的人类海贼。
泰格缓缓闭上了眼睛。
他坚守了多年的信念,那堵由仇恨和鲜血砌成的高墙,在这一刻,伴随着远处传来的孩童笑语,轰然崩塌。
当他再次睁开眼时,所有的挣扎与迷茫都已褪去,只剩下一种如磐石般的决然。
他转过身,面对着多格,面对着身后那上百名用期盼的目光注视着他的族人,深深地吸了一口气。
“多格。”
“我在,泰格大哥!”
“带我去见夏洛船长。”
……
城堡之巅,王座之上。
当费舍尔·泰格再次站到夏洛面前时,他没有丝毫犹豫,单膝跪地,右手抚胸,低下了他那高傲的头颅。
“夏洛船长。”
他的声音,不再有之前的迷茫,而是充满了力量与觉悟。
“我,费舍尔·泰格,愿意追随您!为您的目标,献上我的一切!”
夏洛没有意外,他只是慵懒地靠在王座上,仿佛早就料到了这个结果。
“你的答案,我很满意。”
他抬了抬手,示意泰格起身。
“既然选择了我,那就拿出你的价值。多格应该跟你说了,鱼人族在舰队中的作用,正在被削弱。”
泰格站起身,神情肃穆:“是。我们需要证明自己的价值,我们需要属于鱼人族的荣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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