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挥舞着斧头,状若疯癫。王娟吓得瘫坐在地上哭。
斧头砍在空气中,只有呜呜的风声。
王大龙骂累了,拄着斧头大口喘气。屋里屋外,一切依旧,只有灯泡在轻轻摇晃。
那件孝衣,还静静躺在地上。
整个下午两人都惴惴不安。
这一晚,两人都没敢睡,挤在里屋床上,开着灯,听着外面的动静。一夜无事,直到天蒙蒙亮。
王大龙顶着一对黑眼圈,看着窗外泛白的天光,哑着嗓子对王娟说:“不行……这样不行。得去找三叔公。”
三叔公是村里辈分最老的端公,懂些老规矩。
两人脸都顾不上洗,急匆匆赶到村头的三叔公家。三叔公听了他们磕磕巴巴的讲述,特别是听到孝衣没烧干净还带了回来,以及后来那些怪事后,浑浊的老眼眯了起来。
他吧嗒着旱烟,半天才说:“大龙娃,你们这是犯了‘恋孝’的忌了。你爹……怕是舍不得走,或者,有啥子放不下的事。”
“那……那咋个办嘛三叔公?”王娟带着哭音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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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解铃还须系铃人。”三叔公磕磕烟袋锅,“回去。准备酒菜,要你爹生前爱吃的。今晚,就在你堂屋,摆一桌。把那件孝衣,放在上位。你们两口子,磕头,认错,把话说明白。然后,当着他的面,把衣服烧了。记住,心要诚,莫要再出差错。”
回到家,两人按三叔公说的,忙活起来。杀鸡买肉,做了几样老爷子生前爱吃的菜。天色擦黑,堂屋的八仙桌摆得满满当当,上位摆着碗筷,酒杯里斟满了酒。那件叠好的孝衣,就放在上位那张空椅子上。
夫妻俩跪在桌前,心里七上八下。
王大龙深吸一口气,开口:“爹……儿子不孝,搞忘了规矩,把孝衣带回来了……惹得您老不安生……您大人有大量,莫跟我们一般见识……吃了这顿饭,您就安心上路吧……缺啥子托个梦,我们一定烧给您……”
王娟也跟着磕头,嘴里念念叨叨地认错。
说完,两人又磕了三个头。
屋子里静悄悄的,只有烛火轻轻跳动。
王大龙拿起那件孝衣,走到院子里事先准备好的铁盆边。王娟递过打火机。
这次,打火机一下就打着了。橘黄色的火苗舔上麻布,很快蔓延开来,发出轻微的噼啪声。
火光映着两人紧张的脸。他们死死盯着那团火焰,看着孝衣慢慢卷曲、变黑、化成灰烬。
一阵小旋风凭空而起,卷着纸灰和衣服的灰烬,在盆上打了个旋,然后消散在夜色里。
院子里,似乎一下子暖和了不少,那种一直萦绕不去的阴冷感消失了。
夫妻俩对视一眼,都从对方眼里看到了如释重负。
回到堂屋,看着那桌没动过的酒菜,王娟小声问:“这……这咋处理?”
王大龙摆摆手:“倒了吧。”
这一晚,格外平静。没有怪声,没有窥视感,一觉到天亮。
第二天,两人不敢多留,匆匆锁了老屋,返回了城里。
生活似乎回到了正轨。但那几天的经历,像根刺,扎在夫妻俩心里。他们很有默契,很少再提起那件事。
只是有一次,王大龙跟几个老家来的朋友喝酒,喝多了点,又说起这事。一个朋友嘟囔了一句:“说起来也怪,大龙哥,你们回来的前一阵子,村里有人晚上路过你家老坟山那边,好像看到你家老爷子坟头前,一直坐着个人影,黑乎乎的,看不清楚脸,就那么坐着……直到你们回来那天才没了。”
王大龙酒醒了一半,没再接话,只是鼻子一酸,有滴液体从眼角流了出来。
后来,关于王家脱孝惹出的怪事,还是在村里小范围传开了。版本各异,但核心都一样:那件不该带回来的孝衣,那个舍不得走或者有心事未了的亡魂。
山村的夜晚依旧寂静,只是关于这片土地的怪谈里,又多了一个关于脱孝禁忌的、让人后背发凉的故事。老人们说起时,总会压低声音告诫后生:规矩就是规矩,破了,是真要惹麻烦的。谁也不知道,那迟迟不肯离去的,究竟是牵挂,还是别的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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