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头皮一炸,猛地坐起来。“你在跟谁说话?”
她终于有了反应,极慢地转过头看我。那个笑容还挂在脸上,但眼神聚焦了,落在我身上,却像隔着一层雾。“没什么呀。”她说,声音轻飘飘的,“老太太说……这件旗袍,真衬我。说我穿着,好看。”
“什么老太太?”我嗓子发紧,“哪里来的老太太?”
“就是留下旗袍的老太太呀。”她语气平常得像在说今天天气不错,“她就在这儿,有时候在窗户外,有时候……”她眼珠转动,缓缓扫过房间角落,“就在屋里。她说我悟性好,肯学。”
“学?学什么?”我后背开始冒冷汗。
韩梅梅没立刻回答。她转过身,又面对镜子,抬手将一丝不乱的头发拢到耳后,动作优雅得陌生。“学怎么一直漂亮呀。”她对着镜子里的自己,也对着镜子里的虚空,柔声说,“她说她有秘方……女人啊,就得对自己狠一点,才能留住最好的时候。皮肉紧了,骨头轻了,血……热了,男人才离不开,看不够,也……不腻。”
最后几个字,她说得又轻又慢,带着一种黏腻的暗示。可听在我耳朵里,只有毛骨悚然。
她说完,不再看我,拎起一个旧式手提包,踩着那双同样复古的高跟鞋,哒、哒、哒地走出卧室,下楼去了。脚步声在空旷的老房子里回荡。
我瘫在床上,浑身发冷。不是错觉。这房子里的东西,盯上她了。不,也许是她……主动敞开了门。
白天我浑浑噩噩,班上得心不在焉,眼前老是晃动着那暗红墨绿的旗袍,和她对着空气说话的侧脸。下班后,我特意绕了点路,找到那个旧货市场。市场很破败,没几个摊位。我问了好几个人,才在一个角落找到那个卖旗袍的老头。
他比韩梅梅描述的更老,更脏,蜷在一张破藤椅里,晒太阳,眼睛眯着。听我问起那件暗红色绣绿花的旧旗袍,他眼皮猛地一颤,睁开眼看我。那眼神里的惊惶,藏都藏不住。
“那……那天她来买东西,我见她穿着那衣服。”他声音嘶哑,语速很快,“我提醒过她了,不要穿!”他挥舞着干枯的手,好像那衣服是块烧红的炭。
“那衣服到底怎么回事?原来是谁的?”我逼问。
老头眼神躲闪,看看天,看看地,压低了声音,凑近一点,一股浓重的老人味扑面而来。“那房子……以前住个唱戏的,年纪不小了,孤老婆子一个。怪得很,天天半夜对着镜子唱,穿得红红绿绿。后来……后来突然就没了。街坊都说,她没走,还在屋里,舍不得那些行头……”
他吞了口唾沫,喉咙里咯咯响:“那旗袍,是她最宝贝的一件。小伙子,听我一句劝,那衣服……邪性!沾不得!赶紧扔了,扔得越远越好!你家里人要是穿了……赶紧脱下来!要出事的!”
“出什么事?”我急问。
老头却再不肯说,只是拼命摇头,蜷缩回椅子,闭上眼睛,嘴里嘟嘟囔囔,赶我走。
我心沉到谷底。回家路上,去超市买了把新的、锋利的剪刀。又去五金店,买了一柄沉重的铁锤。
回到家,韩梅梅已经回来了。她没在楼下。我轻手轻脚上楼,卧室门关着。我把剪刀和铁锤藏在书房,然后走过去,推开卧室门。
她果然在。又穿着那件旗袍,站在窗前。窗帘拉开了一条缝,傍晚晦暗的光线照进来,给她和那身诡异的旗袍镶了道昏沉的边。她微微仰着脸,闭着眼,像是在享受夕阳,又像是在倾听什么。
听到开门声,她没睁眼,只是轻轻说:“你回来了。”
“把衣服换了。”我努力让声音平静,“去做饭。”
“不急。”她说着,终于睁开眼,转过身。脸上竟然化了个浓妆,粉很白,嘴唇涂得鲜红,眉毛画得细长上挑,完全是旧时戏子的妆容,配着那身旗袍,说不出的诡异妖冶。“老太太今天高兴,多教了我几段身法。她说我腰软,嗓子虽然差点,但眼神会勾人……”
她说着,居然扭动腰肢,做了个戏曲里的亮相动作,指尖翘起,眼神朝我斜斜一飞。如果是平时,或许有点风情,可现在,我只感到彻骨的寒意,和一种强烈的亵渎感——对某种东西,也对她自己。
“我让你把衣服换了!”我猛地提高声音,几步冲过去,抓住她的胳膊。触手一片冰凉,隔着丝绸,都能感到她皮肤下透出的寒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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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任我抓着,也不挣扎,只是看着我,红唇勾起:“怎么了?老公不喜欢我这样?老太太说,男人嘴上骂,心里其实爱看得紧呢……尤其是,关了灯,都一样。”她另一只手忽然抚上我的胸膛,慢慢往下滑,声音压得更低,气息喷在我脖子上,“她说……从前的爷们,就爱这个调调。凶狠,反而更有味儿。你想试试吗?像对戏子那样……对待我?”
她的话像毒蛇一样钻进我耳朵。我猛地甩开她的手,像是被烫到。“你疯了!你看看你自己,像个什么鬼样子!那老太太是个鬼!她想害你!”
“害我?”韩梅梅咯咯笑起来,笑声尖利,“她是在帮我!帮我留住青春,留住漂亮!你看……”她在原地转了个圈,旗袍下摆荡开,“我是不是比以前更美了?皮肤是不是更紧了?身子是不是更软了?你们男人,不就看中这些吗?嗯?老婆漂亮了,水多了,你不更得劲儿?装什么正人君子!”
她的话越来越诡异,配上那副妆容和打扮,简直像个从最阴暗窑子里爬出来的艳鬼。我气得浑身发抖,恐惧被怒火压过,扬起手,想把她打醒。
她却抢先一步,猛地凑到我面前,脸几乎贴上我的,那股甜腻的旧香混合着劣质脂粉味,冲得我作呕。“你打啊,”她幽幽地说,眼神疯狂,“老太太说了,打是亲,骂是爱。你越凶,我学得越快……学怎么伺候你,学怎么让你……爽。”
最后几个字,她是用气声吐出来的,冰冷黏腻。
我终究没打下去。看着她疯狂又空洞的眼睛,我知道,说什么都没用了。那东西,已经在她里面了。
我松开她,踉跄后退,指着她,手指颤抖:“你给我等着……我这就毁了这破衣服!”
说完,我冲出门,跑到书房,拿出剪刀和铁锤,又冲回卧室。
韩梅梅还站在原地,看着我手里的东西,脸上竟然露出一丝奇异的、兴奋的笑容,好像期待已久。
我不再犹豫,冲上去,一把揪住她旗袍的前襟。她惊叫一声,但没怎么反抗。我用力一扯!
嘶啦……
昂贵的真丝撕裂声异常清晰。盘扣崩开,旗袍前襟被我撕开一大片,露出里面白色的旧式衬裙和她苍白的肌肤。
“你干什么!我的衣服!”她这才真的慌了,尖叫着来抢。
我一把推开她。她跌坐在床边。我举起剪刀,对着那暗红墨绿的邪物,胡乱剪下去!剪碎它!剪烂它!
布料很坚韧,剪起来吃力。我发疯似的剪着,裂帛声不绝于耳。很快,一件完好的旗袍变得支离破碎。我把碎片扔在地上,用脚狠狠踩,又举起铁锤,朝着那些碎片,特别是那些墨绿色的妖花,狠狠砸下去!
“让你作怪!让你害人!砸烂你!砸烂你!”我一边砸一边吼,汗水滴进眼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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