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一朵毛茸茸的小花。
微风轻轻一吹,我离开了亲爱的妈妈。
飞呀!飞呀!
飞到哪儿,哪儿就是我的家。”
我是一名地道的庄稼汉,我们那里的夏天,热得像要把地皮烤裂。庄稼人最怕的就是这个季节——田里的秧苗刚插下去,水一干,根就黄了。
仲夏时节,雨季未临,村里缺水,不得不每家每户轮流放秧田水。父亲总说:“秧是水养大的,没水,啥都白搭。”
那年我九岁,正是贪睡的年纪。夜里睡得正沉,父亲粗糙的大手拍醒了我:“走,放秧水去,给我打手电。”
我揉着眼睛,嘟囔着不想起。父亲不说话,只把手电筒递给我。那是一只铁皮手电,用得久了,黄铜按钮磨得发亮。我捏在手里,跟着父亲出了门。
那是个没有月亮的夜晚,黑得像墨泼过。手电筒的光在黑暗里切出一道口子,只能照亮脚前几步远。路边的草叶上,露水在手电光里闪闪发亮。
父亲走在前面,肩上扛着锄头,深一脚浅一脚。我跟在后面,手电筒的光晃来晃去。田在村子南边,要走三里地。路上,父亲不说话,只听得到我们的脚步声和远处的蛙鸣。
到了田边,父亲扒开水渠的泥口子,水哗啦啦流进田里。我负责打着手电,光柱在水面上晃动。秧苗在夜里静悄悄的,只有水声。
“你听,”父亲突然说,“这水声多好听。”
我仔细听。水声潺潺,像有人在低声说话。那时的我不懂,现在回想起来,父亲那晚话特别少,像是心里装着什么事。
等田里的水放够了,父亲又用锄头把口子堵上,拍实。我看了一眼父亲那只老式手表,已经凌晨两点了。
“走,回家。”父亲说。
回去的路要穿过一片杨树林。白天走时,那片林子稀疏得很,能看到对面的田埂。可夜里走进去,树木突然密集起来,手电筒的光被树干切得支离破碎。
走了大概十分钟,父亲停下脚步:“不对劲。”
“咋了?”
“这林子不该这么长。”父亲的声音很平静,但我听出了一丝不对劲。
我们又走了十分钟,还是在林子里。手电筒的光开始变暗,电池快没电了。父亲掏出火柴,擦亮一根,火光在黑暗里跳动,照出他紧皱的眉头。
“鬼打墙了。”父亲低声说。
我吓得浑身一抖。村里老人常说,走夜路要是遇到鬼打墙,怎么走都走不出去,得等到天亮。
手电筒彻底熄了。黑暗像潮水一样涌过来,把我吞没。我抓紧父亲的衣角,感觉到他的身体也绷紧了。
“别怕。”父亲说,声音很稳,“跟着我。”
我们又走了不知多久,脚下的路软绵绵的,不像是平常走的土路。突然,我听到一阵奇怪的声音,像是什么东西在笑,又像是在哭。
父亲猛地停下脚步。
前面的黑暗里,飘着一个东西。
那是个头,一个漂浮在空中的头。没有身子,就那么悬着。头发很长,遮住了半边脸,露出的那只眼睛在手电熄灭前最后的余光里,闪着绿莹莹的光。
我腿一软,差点坐在地上。父亲一把抓住我的胳膊,力气大得我生疼。
“别出声。”他压低声音说。
那个头慢慢转过来,正对着我们。我看清了,那是一张女人的脸,苍白得像纸,嘴唇却是乌黑的。她盯着我们,嘴角慢慢向上扯,露出一个笑。
没有声音,但我感觉她在笑。
我想尖叫,喉咙却像被堵住了,发不出一点声音。父亲的手在颤抖,但他的手依然紧紧抓着我。
就在这时,一阵凄厉的尖叫划破黑暗。
那声音尖锐得能刺破耳膜,接着是一道黑影从旁边扑出来,直扑向那个漂浮的头。
是一只猫,瘦得皮包骨,在昏暗的光线下能看清根根肋骨。它扑到半空,爪子抓向那个鬼头,发出嘶嘶的怒吼。
鬼头的脸扭曲了,发出无声的尖叫,然后“噗”的一声,像肥皂泡一样破了,消失在黑暗里。
猫落在地上,转过身看着我们。它的眼睛在手电熄灭前的最后一抹余光里,闪着幽幽的光。
“快!”父亲突然想起了什么,他从地上抓起一把土。他往自己额头抹了一点,又往我额头抹了一点。
“吐口唾沫!”父亲命令。
我们同时朝地上吐了口唾沫。
就在那一瞬间,周围的黑暗像帘子一样被掀开了。头顶上,星空灿烂,银河像一条发光的带子横跨天际。我们站在熟悉的林边小路上,远处就是村子的灯火。
我腿一软,坐在地上,大口喘气。那只猫走过来,蹭了蹭我的腿。我这才看清,它瘦得可怕,毛色杂乱,但眼睛很亮。
父亲蹲下来,看了猫很久:“是它救了我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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