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建飞一个人在屋里坐立不安。他一会儿走到窗前看看稻田,一会儿又坐回椅子上发呆。太阳慢慢西斜,屋里的光线暗了下来。他打开灯,却发现灯泡忽明忽暗地闪。
“妈的,电压又不稳。”他骂了一句,但心里知道,村里其他家的灯都亮得好好的。
天色完全黑透时,代丽回来了,一身酒气。
“张瘸子非要留我吃饭,还喝了点。”她笑嘻嘻地凑过来,手往李建飞那里摸,“咋样,缓过来了没?让老娘检查检查。”
李建飞推开她的手:“别闹。田里的事不对。”
“有啥不对的?”代丽一屁股坐在他腿上,满嘴酒气喷在他脸上,“你就是胆子小。这都啥年代了,还信那些神神鬼鬼的。”
“我真看见了。”李建飞坚持。
“行行行,看见了。”代丽的手不老实地在他身上摸,“要不这样,今晚我陪你去田里看看?要是真有鬼,老娘倒要看看,是鬼厉害还是我厉害。”
她说这话时眼睛亮晶晶的,不知道是醉意还是别的什么。
李建飞犹豫了一下,竟然点了点头。
夜里十一点,两人打着手电筒出了门。
月亮被云层遮住,四周黑得伸手不见五指。手电筒的光在黑暗里划出一道惨白的光柱,照在田埂上。稻田在黑暗里黑黢黢一片,风吹过时,发出沙沙的响声,像是无数人在低声说话。
“就这儿。”李建飞停在那滩血迹的地方。
代丽蹲下身,用手电筒照了照。血迹还在,已经干了,变成深褐色。
“说不定是谁家狗咬死了野兔。”她说,但声音有点抖。
忽然,手电筒闪了闪,灭了。
“妈的,没电了?”代丽拍了拍手电筒。
就在这时,他们听见了声音。
从稻田深处传来的,很轻的声音,像是有人在泥地里爬,拖着身子,一点一点往前挪。中间还夹杂着一种奇怪的咕噜声,像是水泡从粘稠的液体里冒出来的声音。
“啥...啥声音?”代丽抓紧了李建飞的胳膊。
李建飞没说话,他死死盯着声音传来的方向。黑暗中,他看见稻子在动,不是被风吹的那种动,而是有什么东西正从稻田深处朝他们爬过来。
“跑...”李建飞从牙缝里挤出一个字。
两人转身就跑。可没跑几步,代丽尖叫一声,摔倒了。李建飞回头,看见她趴在田埂上,脚踝被什么东西缠住了。他用手一摸,黏糊糊,滑溜溜的,像是一大团湿透的麻绳,但又带着体温。
是肠子。
一大截肠子从稻田里伸出来,缠住了代丽的脚踝,正把她往田里拖。
“救我!李建飞救我!”代丽尖叫着,双手在泥地里乱抓。
李建飞疯了一样去扯那截肠子。肠子又湿又滑,他一用力,肠子表面破了,暗红色的液体和半消化的食物残渣喷了他一手一脸。恶臭扑面而来,李建飞胃里一阵翻腾,差点吐出来。
但他没松手,死死拽着肠子,和那股拖拽的力量对抗。
忽然,肠子松了,代丽挣脱出来,连滚带爬地往后退。李建飞也赶紧松开手,那截肠子“嗖”地缩回了稻田里,消失在黑暗中。
两人瘫坐在田埂上,大口喘气。代丽脸上全是泥和泪,浑身发抖。
“看...看见没...”李建飞喘着气说。
代丽说不出话,只是拼命点头。
休息了几分钟,两人互相搀扶着站起来,跌跌撞撞地往家跑。可就在他们快到屋门口时,李建飞忽然停住了。
“咋了?”代丽带着哭腔问。
李建飞没说话,只是抬手指了指屋顶。
他们家屋顶上,坐着一个人。
月光从云缝里漏出来一点,勉强能看清那人的轮廓。高高瘦瘦,坐在屋脊上,背对着他们。那人身上挂满了东西,长长短短,随着夜风轻轻晃动。李建飞眯起眼仔细看,看清了——
那是内脏。
心、肝、肺、肠子,一串串挂在那人身上,在月光下泛着湿漉漉的光。有些还在微微跳动,像还活着一样。
“啊……”代丽的尖叫划破夜空。
屋顶上的人影慢慢转过头来。
李建飞终于看清了那张脸。没有皮肤,肌肉和血管暴露在外面,眼窝是两个黑窟窿,嘴唇没了,牙齿直接暴露在外,咧成一个永恒的微笑。最可怕的是,直觉里,那张脸李建飞认识。
是王老三。
去年秋天,王老三在自家稻田里失踪了。村里人找了三天,只找到一只鞋。大家都说他是喝醉了酒,被野狗拖走了。可现在看来,不是那么回事。
“王...王老三...”李建飞声音发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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