奚临理都没理他,攒够了力气自己爬下来了。兰朝生也不强求,站在下头看着,垂在身旁的手臂肌肉微微绷紧,防着他突然掉下来。奚临稳稳落了地,心有余悸地看了眼那两头被制服住的牛,“它们为什么追我?”
兰朝生:“染了病。”
奚临自认倒霉,一个字也不想说,扭头就走。兰朝生微微蹙眉,显得表情有点冷,抬步跟着他,沉声问:“去哪。”
奚临:“去死。”
兰朝生:“好好说话。”
奚临:“你为什么跟着我?”
兰朝生没有说话,面无表情地跟在他后头——能是为什么,怕稍微一会没盯住又出什么岔子。奚临被他跟了一会,只觉像屁股后面跟了个随行的丧门星,虽然话少,但架不住个头高体量大,存在感沉甸甸地压着他,压得他有点烦,猛地甩头,“你跟着我干什么?”
兰朝生轻轻停住了脚步,“不回家,你要去哪?”
“跟你有什么关系?”奚临说,“我又不是你的族人,你管不着。”
兰朝生平静地说:“你是我……”
奚临立刻打断他,“你再说那个字,我就掐死你。”
兰朝生止了声,倒不是真怕奚临上来掐死他,是不想和小孩多计较。奚临扔了一句:“别跟着我!”人就头也不回地走了,兰朝生停了步子,看着奚临身形消失在树林后,连后脑勺都透着股“谁来谁死”的心烦意乱。半晌,兰朝生轻叹了口气,转身往另一个方向走了。
奚临其实根本不知道要去哪,他什么地方也不认识,也不具备和任何人交流的能力,基本上只能跟路边的杂草互诉衷肠。奚临朝着山上走,倒没有别的意思,纯粹想靠走路把自己满腔怨气发泄掉,于是走着走着又饶回了先前去过的溪流处,路过那个树洞时无意间一瞥,觉得里头的纸好像变了个样。
他愣了下,以为是错觉,走进了一看,那纸叠得整整齐齐,跟有强迫症似的,显然不是奚临先前随手一折的杰作。再掏出来一瞧,奚临顿时沸腾了,真不是他之前扔进去的,是张写了字的新纸。
虽然只有三个字,工工整整,字迹清晰的——为什么?
汉字!这地方还有人会写汉字!这东西在奚临看来不亚于捡到一张巨额彩票,此地所有人张口都是一嘴鸟语,方圆百里唯一可供他交流的人就只有兰朝生,可惜奚临一听他说话火就往脑袋上冒,不出三日就能变成只火鸟嗷嗷飞走。这会突然发现居然还有另一个活物,整个人都激动起来了。
谁放的?是谁?奚临一摸裤兜——没带纸笔,当机立断返回去拿。他风风火火跑回家冲进院子,兰朝生正在院子中摆弄一堆竹条,见他进来轻飘飘地看他一眼。奚临没理他,抓了纸笔又风风火火跑了出去,蝗虫过境似的。
奚临回了树洞处,把纸垫在自己膝盖上,琢磨了会,写:你是谁?是南乌寨的人吗?
他想了又想,不知道该写什么了,就把纸条一折塞了进去,想着等明天再来看,心情奇好,一路哼着歌回去了。
兰朝生还在院子里摆弄那些竹条,奚临看了一眼,见他是在编什么东西,已经出来了个小小的轮廓。不过他漠不关心,满心只想着等明天去看有没有新纸条,回自己屋去了。
第二天奚临起了个大早,打开屋门兰朝生果然已经走了。院子里桌上照常摆着早饭,旁边还多了样东西,一个崭新的小竹篓。
这东西有点眼熟,很像兰朝生昨天手里编的东西。奚临吃了一惊,心想兰朝生这是什么意思?拿起来一看,手艺没得说,处理得相当仔细,半点毛刺都没有,平整光滑,纹路跟有强迫症一样整整齐齐,扣着条彩编的带子,应当是方便他背在后头的。
可兰朝生什么意思?
怪不得他昨天半夜隐隐听着窗户外头有刀刮竹片的声音,兰朝生应该是编到了大半夜,今天居然还能天不亮就出门。
奚临没敢动,怕只是兰朝生随手放在这,想着等他回来再问他。吃了饭洗了碗他就直奔山上去,到了树洞一看,还是他昨天扔进去的那张纸,放进去时什么样,现在就还是什么样。
奚临有点失望,不过想一想也情有可原,那人可能也就是路过时随手写了放进去,下回再路过这就不知道什么时候了。
他直起腰,跟远处林梢上的鸟对视了会,转身往山下走,实在没别的地方可去,只能回兰朝生的吊脚楼去对着天花板发呆。人到半道,一群小孩叫喊着从他身边跑过去。山里的小孩,邻里家家户户都认识,两条腿一被激活基本就是到处野着长大的。奚临目送他们跑远,想起来这些小孩会说两句汉语,上去随机抓了一个,问他:“你们去做什么?”
被他抓到手里的幸运儿吓得一呆,瞧着奚临结结巴巴地说,“打,打,打……”
奚临:“打架?”
幸运儿涨红着脸,大声把后面的字补全了:“打鸟!”《https:..》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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