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只是随口说一句包养,怎么还真有人上赶着要付费被包。
真是世风日下,人心不古,男人总想走捷径。
可惜谢迅不是真狐狸,她也还没老到要做糖妈,不然尝一口狐狸肉也未尝不可。
乱七八糟想了一通,吉普车最终停在德米特洛夫大街。
看到有陌生车辆来访,一胖一瘦两个寸头皮衣男气势汹汹走过来,凶巴巴地去敲驾驶座车窗。
“嘿,小子,没人告诉你这是谁的地盘吗?!”
何长宜拉开车门跳下来,说了一声:“是我。”
胖子和瘦子认出她来,急忙堆出满脸笑,抢着和何长宜说话。
“是何小姐!这辆吉普车果然和您一样威风!”
“真荣幸能遇到您,您是来探望老夫人的吗?”
何长宜让解学军打开后备箱,将两个装满了日用品、香烟和罐头的袋子递给两人。
胖子和瘦子喜笑颜开,还得是这位钟国小姐,出手大方,做人讲究,对他们这些小喽啰也是处处周到,再也找不到比她更完美的女人。
阿列克谢应该更卖力一些,无论是哪个方面,当然,特别是某个方面。
——他们是一起泡过桑拿的,阿列克谢绝对有卖力的资本。
胖子和瘦子热情带领司机将吉普车停到这条街最安全的地方,解学军则跟着何长宜走进大宅。
维塔里耶奶奶还在睡,最近她睡着的时间越来越长了。
保姆在见到何长宜时同样态度亲热,又是倒茶又是端甜点,在她将袋子递过来时,连声推拒。
“不,我不能再收您的礼物了,您为我的孩子解决了上学的问题,我们全家都非常感谢您。”
何长宜笑眯眯而不容拒绝将袋子塞给保姆,柔声道:“您还有家人呢。”
保姆高兴又不好意思,一头扎进厨房,坚持要做一道工序相当复杂的热杂拌汤。
这道菜要切要煮要焖要炖,越正宗越费时费力,在峨罗斯属于小孩闹着要吃这道菜时会被大人骂一句“我看你像杂拌汤”的级别。
保姆的厨艺很好,但何长宜还是更怀念维塔里耶奶奶的那一盘炸馅饼。
直到暮色沉沉,维塔里耶奶奶才终于醒了过来。
她迟钝地盯着坐在床边的何长宜,好半天才反应过来,像一台年久失修的老电脑,本次开机时间超过0.01%地球在线用户。
“啊,是你,我的钟国小鸟。”
保姆熟练地扶着维塔里耶奶奶坐起来,在她背后放了垫子,又端来一碗好消化的荞麦粥,慢慢喂她吃完,最后是一把五颜六色的药片。
何长宜在旁边时不时帮一把手,动作娴熟,一看便是经常做的。
吃了饭,又吃了药,维塔里耶奶奶慢慢醒过神来,精神明显好多了。
她慈爱地说:“我的小姑娘,你应该去和小伙子们约会,而不是在老年人这里浪费时间。”
何长宜故意压低声音,鬼鬼祟祟地说:“实际上,我更想和您一起去舞男俱乐部。”
维塔里耶奶奶笑得直喘,缓过气来就说:“这确实是个好主意,可惜我的心脏太老了,受不了太刺激的事,俱乐部也不会欢迎一个坐着轮椅的观众。”
何长宜冲老太太眨眨眼,“那我们就包场,全场只为您表演。”
维塔里耶奶奶笑得合不拢嘴,气色都好上几分。
第二天,何长宜还真推着坐着轮椅的维塔里耶奶奶出了门。
不过她们终点不是俱乐部,而是距离不远的革命广场。
广场占地面积颇大,林草葱郁,阴郁而寒冷,有种峨罗斯特有的寥落气质。
不过广场两侧的书摊和花摊有效冲淡了这种冷冰冰的气息,特别是色彩艳丽的花朵,挤挤挨挨地堆在小摊上,即使是阴天也能点亮。
何长宜推着维塔里耶奶奶走过去,两个保镖不远不近地跟在后面。
维塔里耶奶奶苍老的手指抚过玫瑰、郁金香、西番莲……新生与垂暮,饱满与干枯,时间多残忍。
何长宜便将花全部买下,大束的鲜花用玻璃纸包好,维塔里耶奶奶抱了满满一怀,笑得眼睛都弯起来。
她快乐地嚷嚷道:“就算我的丈夫也没有送过花,我还是第一次收到这么多的花!”
何长宜就说:“那我以后天天给您送花,每天不重样,直到送遍全世界的花。”
维塔里耶奶奶脸上的皱纹都笑得展开了,她珍爱地抱着鲜花,忍不住嗅了又嗅。
“我一定是全世界最幸运的老人。”
她抓着何长宜的手,疼爱地摩挲着,要笑又要叹气。
“可是我的钟国小鸟,你怎么飞了这么久才飞到我身边?我认识你太晚了……”
何长宜将脑袋靠在维塔里耶奶奶肩上,温和地说:“没关系的,奶奶,我们还有很长时间呢。”
维塔里耶奶奶含着眼泪点点头,已是心满意足。
广场上有为游客拍照的小贩,何长宜心血来潮,付钱请对方拍了一张她和维塔里耶奶奶的合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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