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顿了顿,又说:“我们需要说服的不是一个年轻人,而是整个社会,一个没有理想也没有信仰的社会。”
维塔里耶奶奶赞同地点了点头。
“我们的时代已经结束了。”
老兵们沉默地吃掉所有桌上的食物,在离开时往盘子下塞了几百或几千卢布。
钱不多,但已经是他们能拿出最多的了。
何长宜让莱蒙托夫将钱还给老兵们,可这些缺胳膊断腿的老家伙却相当固执。
“我可不是乞丐!我不能伸着乞讨的手走进坟墓!”
“就算我老了,我也不能让一位年轻的姑娘请客。”
“拿着吧孩子,虽然不多,但也是我们的心意。”
老兵们依次与何长宜告别,蹒跚着走进夜幕将近的黄昏。
有人说:“愿上帝保佑我们。”
另一个人说:“上帝才不会在乎小人物!”
门沙克将军最后与何长宜告别。
“谢谢你,我的孩子,你让一群老狗吃上了一顿饱饭,就算在坟墓里他们也不会忘记。”
何长宜问:“或许有什么我能做的吗?我是说,我可以招募一些人来工作……”
门沙克将军温和而坚定地止住了她的话。
“孩子,你已经做的够多了。国家抛弃了我们,但我们不是你的责任。”
他向何长宜行了一个军礼。
“再见了,我的孩子。”
过了一段时间,何长宜在报纸角落看到一则新闻,政府拒绝提高退伍老兵的补贴。
又过了一段时间,何长宜看到了一则讣告
——著名二战将领门沙克将军在战场旧址吞枪自杀。
第94章
过了夏天就是冬天,莫斯克的秋天短暂得像一场幻觉。
温暖的壁炉前,维塔里耶奶奶靠在躺椅上半阖着眼,膝盖上披着厚实的旧毛毯。
火光映照在何长宜手中的书页上,她用峨语读诗,有时是散文。
她也用中文背诵古诗,维塔里耶奶奶虽然听不懂,却很喜欢那些陌生语言的韵律。
何长宜读的最多的是布拉特·奥库扎瓦的诗,维塔里耶奶奶总会说:“我的孩子,请再读一遍吧。”
于是何长宜无声叹了口气,再次轻声念了起来。
“往昔不可能复返不过没有什么值得悲伤每一个时代都有自己的树木在成长……”
渐渐地,她的声音越来越轻,维塔里耶奶奶嘴角含着笑,慢慢地睡着了。
保姆轻手轻脚地走过来,小声地对何长宜说:“有人在门外等您。”
何长宜点点头,将诗集放在一旁,嘱咐保姆留下看护维塔里耶奶奶,她悄悄走出了客厅。
门外是一位意料之外的客人。
他沉静地站在台阶下,不远处一胖一瘦两个家伙在探头探脑,却不敢像对待其他人那样粗鲁地赶人,可能是因为那辆公务专用的漆黑轿车,也可能是因为客人身上的灰色制服。
听到开门的声音,他抬头看过来,在看清人后,目光蓦地变得柔和起来。
而何长宜已经惊讶开口:“安德烈?你怎么会来这里?”
这可不是什么好事,猫竟然来耗子家做客。
安德烈看了一眼不远处的两个家伙,“这里不是说话的地方。”
何长宜打开房门,示意安德烈进来,他却摇摇头,走到路边的轿车旁。
他拉开副驾车门,简短地说:“上车。”
何长宜迟疑片刻,返身从屋内衣架取下大衣,并和保姆说了一声,快步走下台阶,看了一眼安德烈,矮身坐进车内。
安德烈替她关上车门,绕到驾驶座上车,伏尔加轿车很快消失在街道拐角。
胖子和瘦子下意识追了两步,在意识到追不上车后又同时停步,不约而同扭头震惊对视。
糟了,阿列克谢的女人在他们的眼皮下被灰皮狗拐走了!
车上,何长宜问安德烈:“发生什么事了?”
正值红灯,安德烈的视线从前方道路短暂移开,转过头看了何长宜一眼。
很难说那一瞬间他在想什么。
可能是懊悔,可能是犹疑,也可能是挣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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