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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8章 墨夜织网待惊雷（第1页）

深渊意志陷入的诡异沉寂，并未给林凡带来丝毫放松。相反，这种如同暴风雨前压抑的宁静，让他心中的警兆愈发强烈。他深知，对于深渊这等存在而言，一时的受挫与沉寂，往往意味着更危险力量的积蓄与策略的转变。

赵阡陌的神识伤势在丹药和林凡的真气温养下，恢复得比预期更快。或许是经历了与深渊意志的近距离“交锋”，她的神识在受损与修复的过程中，反而得到了一次淬炼，变得比以往更加凝练坚韧，对星衍罗盘和“同心印鉴”的操控也越发得心应手。她的眼眸深处，偶尔会闪过一丝洞察的微光，那是精神力提升、感知更为敏锐的表现。

这一日，陈璟再次到访，带来的不仅是总部允诺的部分历史绝密档案摘要，还有一个封装严密的黑色金属箱。

“林顾问，赵研究员。”陈璟将档案袋放在桌上，神色严肃地拍了拍那个金属箱，“这是总部技术部门根据对缴获‘拘能阱’的初步逆向分析，结合我们现有的一些前沿理论，制作出的‘原型一号——法则扰频发生器’试验机。”

他打开金属箱，里面躺着一个约莫鞋盒大小、表面覆盖着精密散热孔和指示灯、中央嵌有一块暗紫色晶体的银灰色装置。“它的原理，是尝试发射一种特定频谱的‘逻辑噪声’，干扰小范围内非自然、非稳定的法则结构之间的信息传递与协调。理论上，对类似节点内部侵蚀结构、或者‘创世基因’那种强制拘能装置产生的异常场，可能有一定扰乱效果。”

陈璟看向林凡，语气带着试探与期待：“总部希望，能在相对可控的环境下，进行小范围的实地测试，验证其原理可行性，并收集数据以便改进。考虑到节点环境的特殊性，以及林顾问对节点能量的深刻理解……我们认为，在您的指导和监控下进行测试，是最安全、也最可能取得成效的方案。”

林凡的目光扫过那台“原型一号”。装置的设计思路确实借鉴了“拘能阱”的部分理念，但摒弃了其掠夺性的内核，转向纯粹的干扰与扰乱，方向是正确的。其核心的暗紫色晶体，显然是以“拘能阱”生物芯片的残片为基础，经过提纯和改造而成，能量波动相对温和，但依旧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异样。

“技术借鉴的速度，倒是很快。”林凡不置可否地评价了一句，手指轻轻敲击着桌面，“实地测试可以。但测试地点、强度、持续时间，必须完全由我指定和控制。测试期间，节点核心区域及‘五行轮转护灵大阵’的稳定必须绝对优先，一旦出现任何可能影响节点稳定的迹象，测试必须立刻终止，装置由我处置。”

他的条件明确而强硬，将主动权牢牢抓在手中。

陈璟似乎早有预料，点了点头：“可以。总部授权我全权配合。测试方案由林顾问拟定，我们只负责操作设备和记录数据。”

“另外，”林凡拿起那份档案袋，“关于节点‘新变化’的可能应对思路，我需要时间研究这些历史数据。测试之事，三日后再说。”

陈璟明白这是逐客令，也不多言，留下设备和档案，告辞离去。

帐篷内恢复安静。赵阡陌好奇地看了看那台“原型一号”，又看向林凡：“你真的打算让他们测试这个？会不会有风险？”

“风险可控。”林凡淡淡道，“此物原理尚浅，威力有限，正好可以用来……‘投石问路’。”

“投石问路？”赵阡陌疑惑。

“深渊沉寂，意图不明。我们与其被动等待，不如主动制造一点小小的、可控的‘动静’，看看它会作何反应。”林凡眼中闪过计算的光芒，“这台发生器发出的‘逻辑噪声’，对正常的法则流转影响微乎其微，但对于那些基于扭曲逻辑和强制协调的异常结构，却可能像噪音干扰精密仪器一样，产生意料之外的效果。我们选择一个远离核心、侵蚀程度较轻、且便于监控和切断的区域进行测试。一来可以验证官方这件武器的实际效果；二来，或许能借此窥探深渊在沉寂中究竟在酝酿什么，它对这类‘逻辑层面’的干扰，会做出何种反应。”

赵阡陌恍然：“原来如此。既满足了官方的要求，又能为我们探查深渊动向创造机会。”

“正是。”林凡点头，将目光投向那份档案袋，“现在，让我们看看，官方所谓的绝密档案里，有没有我们需要的东西。”

两人开始翻阅档案摘要。这些资料跨越数十年，甚至追溯到更早的模糊记录，涵盖了全球各地上报的、难以用现有科学解释的“异常能量点”、“时空扭曲现象”、“集体意识干扰事件”等。其中大部分记录语焉不详，缺乏细节，甚至带有浓厚的主观臆测和神秘主义色彩。

但林凡和赵阡陌凭借对节点本质的理解和星衍罗盘的辅助，很快从中筛选出一些有价值的信息片段。

“……1943年，滇西某处山谷，连续七日出现‘光影倒错、草木逆生’现象，伴随低频精神共鸣，当地驻军出现集体性短暂失忆与时空感错乱，事后调查无果，档案封存。”赵阡陌念出一段，“这描述，有点像是小范围的、剧烈的法则紊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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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78年，西北某研究所，在进行高能粒子实验中，意外记录到短暂的‘信息回溯’现象，实验数据在某一瞬间显示过去某一时刻的状态，仪器同时捕捉到无法解析的复杂几何符号光影，项目后被无限期搁置。”林凡指着一行记录，“‘信息回溯’……这涉及时间法则的细微扰动。那些几何符号，或许与节点核心的法则结构有相似之处。”

他们一条条看下去，发现虽然具体表现各异，但这些异常事件背后，似乎都隐约指向了“法则层面的不稳定”或“非本土信息能量的介入”。有几份年代较近、调查相对详细的报告中，甚至提到了当事者感受到“冰冷的注视感”或“无法理解的秩序低语”，这与深渊意志的特性隐隐吻合。

“看来，节点并非孤例。”赵阡陌神色凝重，“世界各地，可能存在着或强或弱、或活跃或沉寂的类似‘伤口’或‘连接点’。深渊的触角，或许比我们想象的伸得更远。”

“未必都是深渊直接侵蚀。”林凡沉思道，“有些可能是自然形成的时空薄弱点，有些是古代类似‘巡天阁’的存在留下的遗迹或封印，也有些可能是其他未知力量干涉的结果。但其中一部分，很可能已被深渊注意、渗透，或成为了它尝试理解这个世界的‘观察窗’。”

他忽然抽出一份边缘泛黄、看起来年代最为久远的档案副本，上面是用繁体字和某种密语混合记录的文字，经过官方破译后附有简注。“……光绪年间，岭南雷州，有‘星陨之地’，夜现奇光，地涌黑泉，接触者皆染怪疾，神智渐失，言行悖常，似受‘邪序’侵染，后请龙虎山高功以雷法镇之，光敛泉涸，然地脉自此淤塞，草木难荣……”

“星陨之地……黑泉……邪序侵染……言行悖常……”林凡低声重复这几个词，眼中精光闪烁，“这描述，不像单纯的混乱侵蚀，更像是……某种被扭曲的‘秩序’或‘指令’强加于人，导致其行为逻辑出现系统性的错误和反常！‘邪序’……莫非就是指‘秩序之影’的早期影响？”

赵阡陌也想到了这一点，脸色微白：“如果那时候就有‘秩序之影’的迹象，说明深渊的这种‘模仿’与‘扭曲’能力，可能已经存在了很久，只是程度和范围不同！”

这份古老的记录，像一块关键的拼图，让林凡对深渊的威胁有了更立体、更历史纵深的认知。深渊不仅仅是一个“现在”的敌人，它的影响可能如同潜伏的病毒，早已在历史的长河中悄然扩散，等待着全面爆发的时机。

“我们必须加快进度了。”林凡合上档案，语气中带着前所未有的紧迫感，“净土的成长要加速，针对深渊新动向的防御和干扰策略必须尽快完善。官方的这台‘扰频发生器’测试，或许是个不错的加速器。”

接下来的两日，林凡和赵阡陌投入了紧张的准备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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