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名魔女,赫然长着一张与夜琉璃一般无二的绝世容颜!
顾长生的心脏仿佛被一只无形的手攥紧,胸腔里回荡着血液奔涌的轰鸣。
前世?宿命?血脉交融?
这一切太过震撼,几乎撕裂他对“自我”的认知。
可就在此刻,一股更加森然、更加强大的气息骤然降临地宫!
血瞳老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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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竟去而复返!
只见他那干枯如柴的手掌,鬼魅般贴着冰冷的地面滑行,指尖划过之处,石砖泛起血泡,发出“滋滋”的灼烧声,空气中弥漫开铁锈与焦肉混合的恶臭。
口中念念有词,诵读着晦涩难懂的古老魔咒,每一个音节都像钝刀割裂灵魂。
刹那间,整个地宫墙壁上的所有符文同时亮起血色的光芒,并且全部倒转方向,如万千道血色利剑,齐齐指向顾长生所在的囚室!
“外来之血,污染未清!”
血瞳老祖沙哑的声音如同地狱的嘶吼,“你以为藏得很好?可你的魂,你的血,正在呼唤深渊!老夫倒要看看,女帝保下的人,究竟是个什么东西!”
眼看伪装即将被彻底撕裂,顾长生心中杀机一闪而过,但旋即被他强行压下。
他当机立断,引爆了早已埋藏在经脉深处、为应对最坏情况而准备的第四道伪魔毒!
此毒,乃是他出发前,以人界至阴瘴气与一滴魔界煞精炼化而成,一旦引爆,虽会短暂重创经脉,却能完美模拟出“魔煞攻心、油尽灯枯”的假象!
“噗!”
顾长生身体猛地弓起,七窍之中同时溢出腥臭的黑血,其味如腐沼蒸腾,令人作呕;全身骨骼发出一阵令人牙酸的“噼啪”碎裂声,皮肤表面浮现出蛛网般的紫黑色裂纹,触感僵硬如尸蜡。
整个人的气息瞬间从微弱跌至虚无,仿佛下一秒就要彻底断气。
血瞳老祖那空洞的眼窝死死“盯”着他,魂火剧烈跳动,仔细感知了片刻,最终发出一声冷哼。
“哼,原来是个根基不稳、被魔煞反噬的废物……的确是快死了,倒也不必再脏了老夫的刀。”
说罢,他缓缓转身离去,只在地宫中留下了一句意味深长的话。
“若他活不过明日,魔渊之眼……或许也将随之闭合了。”
直到那股令人窒息的气息彻底远去,夜尽天明,第一缕微光透过地宫气孔照入,落在他苍白如纸的脸颊上,带来一丝微弱的暖意。
顾长生才缓缓睁开了双眼。
他嘴角的血迹尚未干涸,凝结成暗红痂块,舌尖还能尝到那股腥甜的余味;但那双漆黑的眸子,却比以往任何时候都要清明、锐利。
他终于彻底确认了两件事。
其一,魔渊的异变,确实是因为他识海中的“双莲并蒂”而加速。
他的存在本身,就是扰动万年封印的最大变量!
其二,夜琉璃所见的梦,根本不是什么虚无缥缈的预兆,而是源自万年前那场血脉交融后,深植于她血脉中的、关于初代圣体的“命运投影”!
若想真正镇压蠢蠢欲动的混沌魔祖,就必须有人主动踏入那个早已写好的结局。
要么,他被魔煞彻底侵蚀,堕为新的魔祖容器,让封印以另一种形式延续。
要么……他与夜琉璃,如万年前那般,交融血脉,重启封印!
正当他心念急转之际,怀中一直沉寂的寒阳剑,突然又发出一声轻微的震鸣,剑柄微颤,如心跳复苏。
顾长生低头看去,瞳孔骤然一缩。
剑柄上,那道由九娘留下的“契引之门”刻痕,竟在吸收了他刚才排出的“毒血”后,开始自行延展,衍生出了一串崭新而复杂的纹路!
那纹路如同一幅微缩的地图,最终的指向,是这座地宫的最底层——那个连魔族高层都讳莫如深,严禁踏足的禁地,“心渊之井”!
“难道……这剑只认‘纯阳混煞之血’?”他低声自语,指尖轻抚剑脊,触感冰凉中透出一丝诡异温热,“九娘说过,真正的钥匙,唯有献祭才能唤醒。”
顾长生握紧了冰冷的剑柄,一抹决然之色在他眼中燃起。
既然躲不开,逃不掉,那便迎着风暴,去最深处看个究竟。
他低声自语,声音里带着一丝冰冷的自嘲:“既然躲不开,那就……去见见真正的‘钥匙孔’。”
他将心神沉入丹田,悄然平复着体内翻腾的气血,双眼微阖,再次进入了那完美的“假死”状态,静静等待着时机的到来。
不知过了多久,地宫气孔透下的光线由青转橙,守卫换班的脚步声渐近。
就在这交接刹那,寒阳剑柄上的纹路轻轻一烫——仿佛感应到了某种召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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