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念头支撑着我,开始尝试调动这具残破不堪的身体。
首先,我上半身,这焦黑的、布满了细微裂纹、仿佛一碰就会碎掉的半截躯干,还勉强残存着一些联系。
我尝试抬起手臂。
这个在平日里简单到无需思考的动作,此刻却艰难得如同凡人徒手搬山。
意念发出指令,传递到肩膀,却如同石沉大海,只有一阵更加剧烈的、源自肩胛骨和胸腔的刺痛作为回应。我咬紧牙关,或者说,用意念模拟出咬紧牙关的动作,将全部的精神力集中在那条右臂上。
一次,两次,三次……
不知失败了多少次,额头上(如果那焦黑的头颅还能称之为额头)甚至因为精神的极度消耗而渗出了类似汗水的、粘稠的、带着焦糊气的液体。
终于,右手的指尖,微微颤动了一下。
这一下微弱的颤动,却给了我巨大的鼓舞。
继续!
集中!再集中!
仿佛过了一个世纪那么漫长,我终于感觉到右臂的肌肉,在意志的强行驱动下,开始产生了一丝微弱的、痉挛般的收缩。
动了!
它动了!
不是手指,而是整条小臂,极其缓慢地、带着令人牙酸的、仿佛锈蚀金属摩擦的艰涩感,向上抬起了一寸!仅仅是这一寸的高度,却几乎耗尽了我刚刚凝聚起来的所有气力,眼前阵阵发黑,那头颅撕裂般的痛楚再次汹涌袭来。
不能停!
我剧烈地喘息着——虽然这半截身子能否有效喘息都是个问题——再次凝聚意志。
一寸,两寸……
手臂如同灌满了铅,又像是被无数无形的锁链缠绕拖拽,每一次移动,都伴随着肌肉、骨骼乃至灵魂深处传来的、尖锐的抗议和折磨。焦黑皮肤上的裂纹。
因为这勉力的动作,似乎又扩大了一丝,渗出些许暗红色的、粘稠的体液,与身下的土壤粘在一起,每一次移动都带来皮肉分离般的剧痛。
汗水(或者说是生命精华在流失)模糊了视线,血污沾染了眼角。
但我不能停下。
目标,是几尺之外的璃月。
这段平日里一步就能跨越的距离,此刻在我眼中,却漫长得如同跨越生死鸿沟。
我开始了在这片暗红色戈壁上的、此生最为艰难的爬行。
没有下肢提供动力,我只能依靠双肘和腰部残存的一点微弱力量,像一条被打断了脊骨的蠕虫,一点一点地,在粗粝的沙石地面上向前挪动。
右肘艰难地向前探出,扣住地面,然后左肘跟上。腰部用尽全身力气,配合着双肘的支撑,将这半截残躯,极其缓慢地、拖拽着向前挪动一丁点距离。
沙砾摩擦着胸腹间焦黑的皮肤和狰狞的伤口,带来火辣辣的刺痛。那些嵌入皮肉中的细小石粒,随着移动,更深地扎了进去。
“呃……”
压抑不住的、如同野兽濒死般的呜咽,从喉咙深处挤出。每前进一寸,都像是在刀山火海上滚过一遭。意识在剧痛和眩晕中不断沉浮,仿佛随时都会再次彻底沉入黑暗。
但我脑海中只有一个念头:过去!到她身边去!
视线死死锁定在那抹熟悉的、破损的衣角和其下嫩白却伤痕累累的肌肤上。
那是我在这片绝望之地,唯一能抓住的、与过往世界相连的坐标。
时间失去了意义。
或许只是过了几十个呼吸,或许已经过了几个时辰。
当我终于,用尽最后一丝力气,将上半身挪到璃月身边,手臂无力地搭在她冰凉的小腿上时,我感觉自己仿佛已经在这条路上爬行了整整一个轮回。
我瘫软在地,脸贴在冰冷粗糙的地面上,大口地喘息着,虽然吸入的只是带着血腥味的冰冷空气。精神上的疲惫远超肉体,那头颅欲裂的痛楚几乎让我想要就此昏死过去。
但不行,还不到休息的时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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