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相信吗?小枫,你爸他没死,我能感觉得到!”
叶婉仪在一旁听着,心中震惊,却也更担心老人是思念成疾。
她上前柔声劝慰道:
“奶奶,事情已经过去这么多年了,军方那边……不是早就给出通知了吗?您就别再多想了,大晚上的,伤心过度对身体不好。”
“不是的!你不懂!”
奶奶突然用力抓住叶婉仪的手,力道之大让婉仪微微吃痛。
“你没当过母亲,你不了解!我知道的,我自己的儿子,我知道!他肯定还活着!”
她又转向林枫,语气激动。
“就像……就像当年你丢了的时候,你妈也一直不相信你出事了一样!她就是这样,凭着那股劲儿,才把你找回来的啊!”
“可是奶奶,我听妈妈说,父亲他是去境外执行特殊任务时失踪的。在全世界范围内去找,那可是大海捞针啊……”
林枫声音十分低沉。
“那当时你妈找你,不也是大海捞针吗?!”
奶奶立刻反问,语气带着一种固执的逻辑:“她不也没放弃吗?”
她重重地叹了口气,脸上浮现出委屈和无奈。
“可是……你爷爷不让我找啊……”
“他觉得我是胡思乱想,是接受不了现实……”
“全家人,包括你母亲,后来也都慢慢认定了你爸爸已经去世,甚至还给他立了衣冠冢……”
看着林枫和叶婉仪脸上同样流露出的伤感与无奈,奶奶激动的情绪慢慢平复下来。
她意识到自己的话勾起了孩子们的伤心事,有些歉然地擦了擦眼泪,努力挤出一丝笑容:
“没事儿,孩子。这些事儿,可能……可能也只是我老婆子一个人在这里固执吧。人老了,就容易钻牛角尖……”
她站起身,拍了拍林枫的手背,又对叶婉仪笑了笑:
“你们赶路也累了,早些休息吧,我就先回去了,不打扰你们了。”
奶奶虽然离开了,但她带来的那股沉重而悲伤的情绪,却弥漫在房间里,久久不散。
尤其是林枫,他坐在床边,低着头,一言不发。
父亲这个词,对他而言,一直是一个遥远而模糊的影子,一个家庭相册里褪色的照片,一个家族讳莫如深的禁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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叶婉仪静静地坐在他身边,握住他的手,无声地给予安慰。
她能理解林枫此刻复杂的心情,那是一种混合着渺茫希望、长久缺失感以及面对家族伤痛的无力感。
过了许久,林枫才缓缓抬起头,眼中似乎下了某种决心。
他看向叶婉仪,开口说道:
“婉仪,明天……我陪你一起去你们家,拜访一下你爸爸吧。”
叶婉仪愣了一下,有些意外:“你怎么突然想……”
林枫打断她,语气带着一种释然般的平静,却又暗藏着深沉的感触:
“无论怎样,你还有一个亲生父亲在那里。哪怕他在你看来有万般不是,十恶不赦,但至少他还在。而我的父亲……”
他顿了顿,露出一丝苦涩又带着点自嘲的笑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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